夏城。一个双手被绳索捆住,面色苍白的男人,被吊在城门上。男人的衣袍上满是血迹和污迹,有些血迹干涸,有些是新鲜的血迹,可以判断出,他身上的旧伤和新伤交错。他耷拉着脑袋,睫毛微垂,无人能看到他眼中是否有光亮,他就像一具尸体般,挂在那儿。“我等你很久了,夜冥,你终于来了。”
潘庆看到人群中熟悉的身影,他瞳孔猛缩,嘴角掀起一抹狠毒的冷笑。夜冥?男人听到这两个字有了反应。夜冥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走出人群,巨剑指着潘庆,冷酷的声音说道:“放了我哥。”
夜修抬头,看到夜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嗓子里却出来却是极为嘶哑的声音,就像声带被破坏,即便他很用力,很大声的说话,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哑声,以夜冥站着的距离,是听不到的。夜修无法用声音传递,只能对着夜冥疯狂的摇头。他此刻只想要夜冥离开。“放了你哥?哈哈哈……夜冥,你在说笑话吗?”
潘庆放声大笑起来,面容狰狞又扭曲的说道:“冥城前城主是我哥!夜冥……你杀了我哥,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有多恨你?现在你哥终于落到我的手中,我也要杀了你哥,让你尝试失去亲哥哥的痛苦!”
这些年,他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甚至潜伏在夏城,为了给逝去的哥哥报仇,他那么风度翩翩的一个贵公子,娶了夏城城主女儿那头又肥又丑的母猪,为了讨好那头母猪,他连洗脚水都打,还亲自帮洗猪蹄。忍辱负重这些年,他就是为了复仇。潘庆手中的剑,倏然对着夜修的身体刺去,夜冥离城门有段距离,他是来不及救夜修的,何况城门的前面,站着一匹武修较强的守卫。“别伤夜修!是我杀了你哥,你要复仇,冲着我来。”
夜冥大声疾呼。潘庆却不理会他。剑,贯穿了夜修的身体。夜冥顿时双目被夜修流出的鲜血染红,他手持巨剑,疯狂的冲了上去,宛如毁天灭地的杀神般,誓要把潘庆碎尸万段。潘庆看到这一幕,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脸上露出变态的兴奋笑容。守卫都是他百里挑一的武修强者,他们在夜冥不要命的打法中,很快败下阵来,无人能抵挡一个不顾自信性命的疯子。潘庆却毫不在意,他又大笑了起来,冷毒的声音说道:“夜冥,你哥还没有死,你确定要这么冲动?若是我不高兴了,就会拿穿过你哥的这把剑,把你哥劈成两半,那样的话……你哥真的就死无全尸了。”
夜冥闻言,顿时住手,他猩红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潘庆:“放了我哥,我任由你处置!”
夜修张了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眼角流下温热的泪水,想要对夜冥摇头,想要叫他离开,可是此刻,他什么话都说不出,甚至连摇头都极为艰难。他的身体被潘庆的剑贯穿,剧痛无比,但是他很清楚,这剑是偏离的要害,他暂时不会死,潘庆的目的……不止是要杀他,还要夜冥的命。潘庆做这一出,是想要用他威胁夜冥。夜冥……怎么能上当?潘庆对守卫使了个恶毒的眼神。守卫们手中的刀剑,对着夜冥的手脚,身体刺去。鲜血飞溅,夜冥的身体包括四肢,很快多出数道血洞。夜冥闷哼一声,没有还手。但这……仅是一个开头。“放了我哥,你的任何处置,我都接受。”
夜冥再次说道。夜修的泪水,弥漫了整个眼眶,止不住的往下流。此刻,他好恨自己,成为了夜冥的拖累。如果他死了,夜冥就不用再受到潘庆的威胁,就不用为了他受到这么多的伤害,甚至丢失性命。老天为什么要对夜冥如此不公?他生来就是个病体,自幼拖累夜冥,包括夜冥杀掉冥城的前城主,也是为了他。这些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夜冥就不用活的那么辛苦,就不用那么多的杀戮,他就是个该死之人。夜修心脏传来阵阵剧痛,多么希望此刻老天能够开眼,让他这个累赘能够立刻死去,还夜冥自由之身。“你这么诚心诚意,我可以考虑考虑。”
潘庆说道:“我哥死前与你大战遍体鳞伤,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被你巨剑砍掉头颅,我也想看看,你的身体,究竟能承受多少刀剑?如果你能挺住三天三夜,令我满意,我可以考虑放了你哥。”
顿了顿,潘庆再次声明:“记住,你要挺住三天三夜!否则的话,你前脚刚死,我就会送夜修陪你上路。”
夜冥说道:“好,我答应你!”
夜修鲜红的唇瓣发抖,无声的说着“别答应”。可是,夜冥注定听不到。又或许,夜冥能看清夜修的唇形,也不会转身离去。守护夜修,是他毕生的责任。也是他心甘情愿做的。只有夜修活着,他活着才有意义。潘庆心情愉快的笑了起来,说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刺啊!”
守卫们闻言,全都再次对着夜冥的身上刺去。饶是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一幕,都吓的尖叫连连,如鸟兽状闪开,太残忍,太血腥,太没有人性,他们看到夜里恐怕都会做噩梦,所以全部选择了离去。无人再看这种热闹。没过片刻。夜冥的身上就多了几十个血洞。这样下去,莫要说三天三夜,就算是半个时辰,他恐怕就会失去生命。即便是他们的刀剑都没有伤到夜冥的要害,夜冥身体的鲜血也会流光。然而。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