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师损失了小两千,第五师来的更早,已经死伤三千多人,士兵们士气不高,需要修养补整。”
北洋之后,后来的总统冯华甫拱手说道。“各省新军补充的几个旅已经到了,但是除了湖北新军,广东新军,其余各省新军皆不堪大用。”
北洋之虎段芝泉,后来的总理也面色不忿。袁大头只是默默拨弄着茶叶沫子,听到损失的时候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冯华甫段芝泉二人也不敢打扰袁大头沉思,气氛一时之间沉闷起来。时间眨眼过去半小时,袁大头脸色越来越黑,北洋之龙王聘卿走进大帐之内,脸有难色,却打破的沉闷的氛围,让冯华甫和段芝泉松了口气。“聘卿回来了?结果如何?”
袁世凯吸了口气,笑呵呵的。“大人!唉……”王聘卿拱了拱手,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怎么?他不愿意?反了他了!”
段芝泉咬紧了牙帮子,面色狰狞。“芝泉,稍安勿躁。聘卿,说说,他们为什么不愿,事情总得有个理由。”
袁大头挥了挥手。北洋名义上有七个师,实际上只有六个,第一师是近卫军性质——也是袁大头的武器库。老妖婆严令袁大头死守奉天,以待时变,老妖婆目前的权威还是无人能及,袁大头总计调了北洋四个师,北洋新军(不是编练新军,而是李大人在淮军旧制上改的。)一万多人,练军七千,各省新军近三万,总计十万余人。这十万人,大部分都依托工事(日青战争后李大人修建),守在奉天——锦州一线,目前防线还比较稳固。得到从南华赊来的大批军火后,袁大头又开始就地编练新兵,集中在这一地区的兵力很快达到十七万。(新兵从各省民勇中挑选训练,可快速成军。)人够,武器装备够,后勤也还好(仅仅吃得饱)。袁大头仅八月来了一次,带着两个师过来接手防御,没几天就走了。直到今天,军中颇有不满声后,他才重新来到前线。“盛京将军称北洋士兵心高气傲,怕放进城恐有兵祸,各位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王聘卿叹了口气。“粮饷物资呢?”
袁大头低下头,继续喝茶。“盛京将军出资1000两,某某贝勒出粮1600石……总计,两万三千两,粮食三万多石……”这些东西,听起来不少,但是分散到十七万人头上,那就没什么东西了。“荒唐!盛京将军的产业少说也有百万,咱们是在给他保护家产,一千两,打发叫花子?”
段芝泉极度不满。“最近冷了不少吧…”袁大头端着杯子,低着头问道。“回大人,近日以来,东北有入冬的迹象,因为缺乏被服、木柴等御寒手段,已经有不少将士感染风寒。”
冯华甫闷声闷气的说道。“这样下去怎么行?华甫你是见识过这东北天寒地冻的,还住在帐篷里,一晚上过去就全死了,这城…一定要入,这房子,也得让将士们住上。”
袁大头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十七万人,我朝之精华种子,最后希望,皆在此处……”袁大头拨弄着沙盘。“第五师不是要修养吗?命令第五师,即刻入城。让吴大舌头收拾精神点,咱们给太后办事,可不能寒颤了。”
袁大头笑呵呵的说道。段芝泉面露喜色,冯华甫挺立着身子:“得令!”
“大人,这是否不妥?”
待段芝泉冯华甫走后,王聘卿才小声说道。盛京是一个很特殊的城市,是青帝国,入关之前的首都,龙兴之地,历来汉人地位低下不受待见。这是其一。其二,盛京将军是后党没错,全靠老妖婆提拔起来,但是盛京的留守贵族却不都是后党,更多是忠于传统,忠于皇帝的帝党。所以看北洋军不顺眼。即便北洋军在城外打生打死的护着这群“爷!”
,他们还是瞧不上这些丘八,还是汉人,还是后党爪牙。其三,日青战争,日本一路猪突猛进,奉天还是没守住,奉天被搜刮了一次又一次,毛都没给“爷们儿”们剩下,怕兵灾。但是,这也不是留守奉天的大几万人到这个年月还住帐篷的理由。十月份的奉天,夜间气温已经降低到三四度,白天也就十几度,这些兵多数都是八九月被匆匆送上前线,穿的还是秋衣——正规新军。练军穿的倒是不少,但是破破烂烂的。广东新军……目前因伤寒减员最多的就是他们,人家一身短袖冲上前线,随身一个毯子就是所有御寒设备。北洋人都知道这样不行,几次上书,老妖婆却下令蒙古各王提供蒙古包,各省提供御寒物品,八竿子打不着。(隔着这么远,路人还随时能遇到敌人,且依照青帝国的保密情况,这件事可能日本人先于袁大头知道。)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袁大头只能先斩后奏,莽一波了,反正老妖婆不会动他,顶多骂一顿。还能怎么样?撤了他?北洋是他袁世凯的,不是拉拢几个中上军官就行的,比如现在。“无妨,我这次来,只带了一百万两,先把士兵们的军饷发了,再添置几双衣帽,几个菜,不能让将士们心寒,朝廷的事,我去解决。”
袁大头挥了挥手。他和段芝泉冯华甫不同,段芝泉后来不直接领兵,皖系军阀说白了就是一个联盟,冯华甫则是只抓住兵权,政治技能斗不过段芝泉,抓不住重点。他一边抓着兵权这个立身之本,北洋所有士兵都是他袁大头的兵,愿意为他袁大头卖命。另一边,疯狂收买各级官员,在朝堂之上有亲王做靠山,朋友遍布。老妖婆死后,朝廷议论杀袁大头,都有人通风报信,袁大头直接润老家,名声大义全占了——不过也因此,对北洋的掌控有所下降,以至于后来称帝的时候各师只认师长,不认他袁大头。“至于盛京将军哪儿,等第五师入了城,我亲自上门赔罪。”
袁大头吐了口茶叶沫子。“这前线,哼!”
……十月三十一日,京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右士郎崔华,兵部左士郎陆仁义,礼部郎中……”小太监不急不缓的报着名字。“妖后乱政!妖后乱政!这大青的江山,就要亡在,你这妖后手里……”“荒唐,前线正在浴血奋战,太后却欲先降……”“哈哈哈哈哈……你杀我,何不证明你怕我,百年之后,我定名留青史,而妖后你,注定遗臭万年……”“……按律,斩立决,钦此~”小太监收起圣旨。“诸位大人,一路走好。”
小太监拱了拱手。“行刑!”
监斩官大吼一声。“大人,对不住了,草民送您一程。”
刽子手先拜了拜。“劳驾,刀快些。”
崔华还是有些怕,特别是想到几年前因变法死的谭先生,用钝刀子生生磨死了。“大人放心,草民这把刀特意磨过。”
刽子手依旧跪着。“还等什么?行刑!”
监斩官大喊道。“大人,得罪了!”
刽子手站起身来。“来吧!”
崔华也想做首诗,但想了半天,也没做出来。手起刀落。大好头颅掉下,崔华至死也睁着眼,头颅落地,朝着皇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