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镇官兵。“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美美睡了一觉的候德辉来到前线观察,昨夜第三轻步兵师没怎么休息,今天他们来换防。他正用着望远镜,观察着进攻的第一镇官兵。“这应该是敌人的试探,大规模进攻前的试探。”
李炎想了半天,憋出一句。第一镇的官兵距离第三团的防区还有四五百米距离,组成比较奇特。第一镇的官兵最多上百人最少十几人,分十几股行动,大小规模不一,兵力规模毫不掩饰。动作也极为缓慢,不少人停了下来,各股兵力之间脱节严重,怎么看都不像进攻阵型。且,第一镇的官兵没有丝毫隐藏的动作,哪怕是微微弯着腰的动作也没有。要知道,这可不是山区,而是平原农业区,附近没有丛林,他们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暴露在第三团的眼皮子底下。此时可不是后世,这个距离是步枪发挥的距离,一般在这个距离上,班长或者排长就会开始组织排枪,杀伤性还不错。所以,李炎认为这是试探,目的是找出第三团的重机枪所在地,然后用炮兵敲掉机枪,为后续部队扫清障碍。“命令,集中能联系到的迫击炮火力,五分钟后炮击,给他们一点儿教训。”
“让最前沿的士兵时不时来两枪,不要用机枪。”
候德辉拿起望远镜又放下,重复了好几次。传令兵记录下命令后,转头就跑,野战工事本就不集中,战壕也只是一段一段的,迫击炮也分的很散。砰砰砰……砰砰砰……前沿的士兵开枪了,不过没有用重机枪,也没有组织排枪,四五百米距离,能打中说明敌人接的好,伤害很低。稀稀拉拉的火力有些太敷衍了,就在候德辉思考要不要加大火力,以防止第一镇选择冲锋的时候,第一镇动了。不过不是冲锋,而是用排枪和前沿的士兵激情对射了起来。双方打的热闹,枪声就没听过,不过战果基本靠运气。第三团的士兵最差也在单兵掩体中,子弹想命中?很难。第一镇的士兵倒是没什么防备,但第三团的士兵排枪都没有,火力密度极低,隔着四五百米,人比准星都小,命中率极低。所以,也就是打的热闹,但除了非常倒霉的部分,大部分人都好好的。佟佟佟佟……啾~~时间有限,传令兵只联系到了十四门60毫米或82毫米迫击炮,不过也够了。十四门迫击炮在一分钟内将上百发炮弹送上天空,飞行了近三十秒后,炮弹才落到地上。此时,第一镇的官兵正打排枪打的起劲儿呢。排枪,顾名思义,人站成一排来射击,这样能提高火力密度,提升火力覆盖范围,在国际上通用。一直到抗日战争,我们还在使用这种战术,优点是简单好用,通俗易懂。缺点就是开枪时,必须排成密集的队列,一颗炮弹落到队列附近,绝对伤亡惨重。就像第一镇……boom!boom!boom!……接连不断的迫击炮弹落地,引发爆炸,正在打排枪的第一镇官兵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炮火覆盖了。“就这?”
候德辉看着慌乱着到处乱跑然后被炮弹干掉的第一镇官兵,满脸黑线。因为准备仓促,没来得及分配目标,火力分配很不正常,大部分火力都在打小股目标,也许炮兵都认为那个一百多人的主要目标有人打。那没有被炮兵重点关照的一百多人,只吃了不到十发炮弹,还是60毫米迫击炮弹,损失极为有限。然后,他们慌不择路,向四周散开,被原本没有瞄准他们的炮火所波及。候德辉原本还想评估一下这支军队的战斗力,看这个样子,可能“评估”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在段芝泉的压力下,第一镇持续发动着进攻,零零散散的战斗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第一镇距离第三团阵地最近的时候也还超过两百米。“他们是什么意思?”
候德辉放下望远镜,刚刚,他们又打退了一次第一镇的进攻。第一镇的官兵渐渐学乖了,不再排成密集的排枪阵型,一步到位进步到散兵线。不过,散兵之间没有配合,没有人看着的士兵通常是隔着两三百米趴在地上乱开枪。对第三团造成的伤害……不少人累到了,特别是后勤。“他们是不是想消磨我们的精力?这种进攻频率不正常。”
李炎大步流星的走进团部,抓起一个水壶就开喝。“可能吧。”
候德辉摇摇头,“侦察的怎么样?”
早上八点,李炎就出去侦查去了,不仅有第三团的,第一、第三轻步兵师其他侦察兵也都出动,尽量掌握战场事态。“我部向南侦查二十公里,没有发现敌情,听九团的人说,敌人没有做大规模运动,他们盯着敌人后方。”
李炎放下水壶。一大早,骑车来回四十公里,他都没能喝上水。“这就奇了怪了,正面进攻磨洋工,又不做侧面突破的准备,他们这么赶着来这儿,是想干嘛?”
候德辉挠了挠头,不明白段芝泉的想法。率领做了一个漂亮的转向,达成战术欺诈后连夜赶路,马上就到地方了,却不动了?“不过拖一拖也好,第二轻步兵师已经渡过微山湖,向南运动,很快近卫第二师就能解放出来。”
“时间,站在我们这边儿,越等,我们的优势越大。”
候德辉自言自语道。………“段大人,您行行好吧!弟兄们损失惨重,等回京,末将没法和皇上,和诸位大臣交代啊!”
第一镇统制官哭诉道。段芝泉拳头捏的紧紧的,冷眼看着他。“第一镇伤亡不过千人,怎么就损失惨重了?”
“我让你们佯攻,不是让你们给他们送军功!”
“时间不等人,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将亲自带第四镇冲锋,成败在此一举,要不要跟上,你自己决定吧!”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天下,终究是旗人的天下,而第四镇丢了,徐州之围不能解,大军全军覆没,北上路途再无险可守,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段芝泉转头就出去了,只留下第一镇统制在那儿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