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师团,也就是天皇禁卫军的近卫师团第一联队第二大队第二中队中队长。第一联队可谓是日军最老牌的部队,成军最久,经历战争最多,战绩辉煌,还有着近卫联队的名头。浅口山田,下级武士家庭出身,参加过日俄战争,第二次日青战争,从底层士兵爬上的大尉中队长职务。“牟田君,浅口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浅口山田提着一块肉,约摸有三两,敲响了一户破烂的宅院大门。“浅口君来便是,如此贵重的礼物……”牟田新之助,第二师团的一名中队长,平民出身。“些许猪肉而已,我看美惠子和贤太太瘦了,让惠子夫人做来吃掉吧。”
浅口恭敬的鞠了个躬说道。虽然下级武士也没有比平民多出什么财富,特别是浅口家已经落寞了,但是身份等级是不一样的。这就造成了,牟田新之助的才华很不错,参军年限也不低,参加了多次战争,才爬到中队长位置。而他曾经的下属,浅口山田,也已经爬到相同的位置,还是近卫师团的中队长。浅口山田非常佩服牟田新之助,不论是战斗技能还是战术战略,浅口山田都认为牟田新之助比他的联队长强多了。可惜,平民出身限制了他,他也没有那种被大人物看上的机遇,导致就这么白白蹉跎岁月。进入屋内,陈旧的设施,修补痕迹明显的墙面,无一不透露着主人的拮据。但是,这在目前的日本已经算好的了,至少他们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两个孩子也只是营养不良,而非骨瘦如柴。酒过三巡后,牟田新之助开始询问浅口山田的来意,毕竟三两猪肉,在这个被封锁了一年多的时候,显得十分珍贵。“浅口君,你我共事多年,有什么来意,可以直说。”
牟田让旗子带着孩子们离开了房间,独自对浅口山田说道。“牟田君依旧是快人快语,军人作风十分果断!”
浅口山田座直了身子,十分严肃的低下头,相当于鞠躬。牟田见状,心里觉得有些慌乱,不会是他放任士兵私下串联的事暴露了吧?不对,如果暴露了,此时来的就不是拿着肉的浅口山田,而是拿着步枪的宪兵。“牟田君,牟田新之助阁下!帝国变成这个模样,你也不好受吧?贤太和美惠子已经很久没吃饱了吧?”
浅口山田压低声音,盯着牟田的眼睛。牟田一愣,然后惊讶的看着浅口山田,难道……“牟田君,不必否认,美惠子很懂事,但是贤太还小,刚才吃饭时,他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浅口山田想到刚才牟田的小儿子,牟田贤太在饭桌上疯狂抓吃的的样子,十分笃定的说道。“哈依,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
谈到这个牟田意兴阑珊的喝了一口兑了不知道多少水的酒。虽然他是大尉,中队长,但是他的薪酬,目前也不够养家,加上目前整个帝国大萧条,他的妻子也没有临时工能做。米价越来越高,牟田家已经吃不饱很久了,还好现在是春夏之交,野菜很多,即便采野菜的人不少,牟田夫人也能摘到一些,用来糊口。“牟田君,加入我们吧!”
浅口山田见状,自觉妥了。“加入你们?你们是谁?”
牟田轻轻问道。“我及第一师团一千三百名志士,致力于改变帝国当下的状况,第二师团也有众多志士加入我们。”
浅口山田猛的一拍桌子,说道。“改变?如何改变?说到底,帝国的困境是……”牟田好奇的发问,不过提问只提到一半。“是那群蛀虫国贼造成的,地主和商人的仓库中还有大量的白米,却能免于征调,农民却连维持生存的食物都没有。”
“东京的大火你知道吗?”
浅口激动的发问。“你知道的,战争开始后我们一直驻扎在京都,隔开你们和第四师团,我有听说过大火的残酷。”
牟田点点头。“不!牟田君,你不清楚,如果不是这场大火,我相信所有人都不清楚,东京竟然囤积了如此大量的物资。”
“你知道吗,我中队在火灾中抢救了一个库房,只有五十坪的库房,里面囤积的全是药品,其中消炎药有五十万剂,比第一师团的总储备都多。”
一坪等于三点三一平方米。“许多特设师团根本没有消炎药,特别是前线,因为缺乏药品,许多士兵只能等死。”
“大火过后,我们找到了许多烧焦的粮食,那些储存粮食的库房,随便一个就够第一师团吃一个月的。”
“帝国根本就不缺粮食!只是粮食都被集中到了有心人手中,我们必须要改变这个情况。”
浅口山田激动的吐着唾沫,牟田新之助静静的承受着。“你们准备怎么改变?”
牟田新之助怒火中烧,但是依旧稳坐泰山。牟田新之助已经看惯了生离死别,如果这些人不能给出他满意的答复,他是不会参与的,当然也不会阻止,就像他对待下属一样。“清君侧!”
浅口山田左手在桌下,握着左轮枪,击锤已经到代击发位置。“浅口君,你们有没有得到谁的支持?”
牟田眼睛亮了一下。“陆军大臣的亲信亲自和我们说,他们在等待改变。”
浅口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但是手指依旧放在扳机旁边没有挪开。“陆军大臣的支持吗?好极了!”
牟田蹭的一下站起身,双眼放光。“我中队一百八十七人,加入!征讨逆贼。”
牟田当然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也确实算个聪明人,但是平民出身,确实限制了他的眼界。听到陆军大臣加入后,他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如果是平时,他不会如此,但是日本已经被封锁了一年多了,一个不能自给自足的岛国,被封锁一年多,还要一直在备战,情况可想而知。“好!牟田君,第一师团一千三百名志士,决定在四月二十八日下午,防备部队轮换时发动清君侧!有了牟田君的加入,我们更有信心能改变当下的情况。”
“到时候请牟田君第一时间向城下町方向进攻,夺取哪里的军火库,然后就地组建阵地,防御第四师团!”
“好!望浅口君,武运昌隆!”
“武运昌隆!”
……“大人,第一师团几乎已经毫不遮掩的大肆活动了,这群蠢货,帮他们清理收尾很是麻烦。”
二郎十分疲惫的抱怨着。浅口山田等人当然不止联系了牟田新之助一人,第一师团,第二师团,周围各个守备部队,他们都有派人去联系。起初还缓慢交谈,不知道是不是“拉拢”了太多人,给了他们信心,活动越发肆无忌惮。如果不是寺内压了下来,这些人早就被抓了。不过恰恰是这种无声的纵容,让浅口一行人越发嚣张,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快了,再有三天,他们就会开始行动,铁路控制的怎么样了?”
寺内也有些疲惫。这些天不止一个人向政府汇报,每天应付各个军部的人和皇太子就已经令他精力耗尽了。“大人放心,铁路已经全部替换成了一郎的地方部队,但是……”二郎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就说。”
寺内烦躁的皱起眉头。“大人,我观察了一下一郎的军队,他们许多人甚至没有像样的武器,仅凭借这些人,我们能击败第一第二师团数万精锐士兵吗?”
二郎的担心很有道理,一郎整编的不过是部分二线甚至三线部队,以及武装和游击队差不多的农民。这种军队根本没办法和正规军正面战斗,更没办法进行攻防战,即便控制铁路,又能控制多久呢?“不必担忧,我自有考虑。”
寺内说完顿了一下。“我准备对第四师团进行整训,等待京都出现混乱,第四师团将是我们的朋友,不会有人阻拦第四师团进京都,第四师团也不会阻止我们。”
“第四师团??”
二郎一愣。“是的,第四师团来自关西,士兵多出自商贩家庭,与海军的关系不错,不受陆军待见,并没有这么……忠诚。”
寺内语气沉重,干巴巴的说道。除了最后一条,二郎也都知道,毕竟二郎也是陆军派系,不待见第四师团。第四师团是关西,而第一师团是关东,二者在历史上就矛盾重重。在近代,天皇迁往江户,改名东京,第一师团也是在东京建立,压过了关西,加上大阪人曾经长期给幕府将军提供贷款,第四师团当然不受待见。相比较其他师团,第四师团的士兵有更独立的思考,所以显得没有这么残暴,但是也不是啥好人,该杀人还是会杀,只是他们更冷静。冷静给予了他们更强的战斗力,因为他们的战术没有这么呆板,也更讲究火力,在日军中格格不入。同时,冷静的思考也让他们不那么狂热,喜欢捞钱,就是所谓的第四师团擅长做生意的由来,他们也确实允许做生意,哪怕是敌人,只是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夸张,就不得而知了。“第四师团的士兵更冷静,他们应该知道,如何才对大阪更有利……”寺内沉默了一会儿,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