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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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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中

南无镇是县级大镇,传说曾有高僧在此驻锡,百姓深受佛法熏陶。只可惜高僧在不久后,于镇前叹息,随后弃庙而去。镇子上的大户感念大师佛法高妙,随将镇名改为“南无”,以示虔诚。

天时过午的时候,方宇感觉到饥饿,这才想到自己在这地方,身无分文。在思索过后,他沿着镇子走向香火旺盛的城隍庙,料来那里香火供品无数,也不欠他口吃的。

城隍庙在镇上县衙的斜对面,方宇走到这条街时,一眼就看到高大气派,闲人勿进的县衙大门。门口处两个面色不善的衙役,正在与站在衙口台阶下的两个老汉训话:

“走走走,你们的问题我已问过老爷了,粮荒的事不必惊慌,没有多大事,我们这里无须担心。”

“谢谢大爷,谢谢!”

两个老汉被年轻后辈搀扶着,千恩万谢,最后远去。

方宇悠然路过,感慨着还是官面威风,那么大年纪的老汉给他鞠躬致谢,那两人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走近城隍庙,此时中午人迹稀少,方宇看了一眼黑门黑窗,肃穆宁静的庙门附近,就走了进去。一进门,只见城隍神像眼神悠远,似是站立于此,就已经明察过往作为,让人不敢不敬,敬畏之感油然而生。方宇看着神台上的城隍和文武判官神像,并没上前敬香,只是抱拳一礼,然后向后院走去。

揭开侧门的帘子,方宇进入后院,一眼就被眼前的大枣树吸引,笔直高大,苍翠虬结,粗壮的树干,树皮裂痕鼓张,上面挂满了黄绿色的枣果,微风吹拂树叶的窸窸索索声,更显院中生机和宁静。

就在他迈步走到树下张望的时候,旁边的一排屋舍中,一扇门被打开,一名老翁看着院中枣树下的年轻人,微微一愣,随即走过门槛迟疑问道:“年轻人,有什么事吗?”

方宇抱拳行礼:“在下方宇,云游此地盘缠不足,所以想在庙中暂住,还请老伯行个方便!当然有什么在下能做的杂事,晚辈也愿意效劳!”

老翁打量着眼前神采奕奕,样貌有些清秀,身材英武的青年,点了点头:“可以。我房间旁边就是客房,不过住着就要守规矩:晚上不可以出房间乱转,听到什么也不要乱打听!”

方宇连忙抱拳,面露感激神色:“在下晓得,谢谢老伯!”

老翁点了点头,进了旁边另一间屋舍,一会后,端出几个馒头和一碗清粥放在枣树下的石桌上,招呼方宇用饭。方宇起身谢过,想着帮忙端盘,被老翁抬手阻止。

一盘咸菜、三个馒头、两碗清粥,方宇与老翁坐在枣树的荫蔽下,躲着夏日的燥热,就着清风,享受难得的清凉。

饭菜简单,方宇倒也不介意,只是入口后,什么味道都没有,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老翁,老人不紧不慢的吃着,不由心中想着可能是老人嘴里尝不出味,做的饭清淡了些。

用过饭后,进入客舍,屋中座椅齐全,一侧的土炕上被褥卷着放置在一旁,光线从窗户纸上透进来,让屋中并不昏暗。

“小子,这镇上的人死气罩顶,都是死人,我想这就是这个秘境的线索。而你刚才的死人饭,也佐证了我的发现!”

方宇坐在炕沿,有些习惯了地灵前辈的一惊一乍,不过其这次的话语,却也让他大吃一惊。

“死人?死人怎么会在白天出现,而且还是炎炎夏日之中?还有那什么死人饭!”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要知道,秘境不同于外面,尤其是有主的秘境,他可以调节季节,也可影响你的感官。你现在只是在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中,在它发生的时间里,与他们对话,而里面的其他事物和人,都被设定操控!无论你做出什么改变,最后都会是事情原本的结果,这是一片死地!”

咕咕~

肚子的叫声打断了谈话,方宇现在身体素质强大,刚才那点没滋没味的清粥、馒头,还不够他垫底呢!

“这死人饭能吃吗?我在这还要呆一段时间,前辈,我可不想被饿死!”

“你小子运气好,这院中的枣树就是死寂之中的唯一生机,去摘些枣子垫垫肚子。明天开始,好好搜集线索,尽快探明情况,解决碍事的家伙,出去!”

“噢~”

“死人饭少吃,小心阳气走失!”

•••

此后几天,方宇吃着枣子,一边修炼,一边探查,可惜收获甚微。不过这枣子确实不凡,入肚之后就会有一股热流产生,滋养血肉,壮大内息,不仅肚子不饿了,而且修为迅速增长,很快助他打通体内经脉。

修为增长,有所收获,方宇放平了心态,也不着急了。走出院子,来到了闹市上,路过粮店时,正好有个膘肥体壮的汉子,扛着两袋粮食走出,而其身后的粮店老板在关门摘牌。

“这位大哥,这粮店怎么现在就关门?还不到关门的时间吧?”

扛着两袋粮食,汉子脸上云淡风轻,一点没有吃力神色,大眼似是怒睁着,语气却很平和:“这生意哪有命重要?小兄弟若是不嫌弃,我家就在左近,过去坐坐,这年景生意也做不了,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谢谢老哥了,我也是闲着转转,有朋友唠嗑也好!”

方宇略微抱拳,跟在了汉子身后。

汉子膀大腰圆,扛着粮食路过,附近的人瞧见都远远躲开,走街串巷,拐了个路口就到一个小院门前停下,接着侧身看了一下方宇,眼见人还在,就招呼了声,推门进去了。

“进来坐,我将粮食放下就来!”

洪厚的嗓门在小院中回响,人已进入屋中。

方宇进入院子,放眼看去两间土坯上房和侧面一间厨房,不大的院子里一方石桌、几个石凳,简单、充满温馨的感觉。相比于现代的高楼大厦,这简单的屋舍和院落,往往给人沉静自然之感,拂去人心头的浮躁。

在桌前坐下,刚才的汉子端着茶壶,拿着杯子,将茶沏好,坐了下来。方宇抱拳:“在下方宇,老哥怎么称呼?”

“嗨!我是杀猪的,大家都叫我猪老三,你称呼我三哥就好!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方宇点了点头,轻笑道:“在下路过此地,过去一直云游四方,现在城隍庙借住,省些盘缠!”

猪老三听着并不在意,开怀笑着说:“那兄弟真是好兴致,不像我守着猪肉摊那也不敢去,现在连摊子都快黄了!”

“哦,这是为啥?”

“嗨!这不是陈员外的儿子陈游说了嘛,粮荒快来了,我才急着积攒粮食,而我那摊子也就这几天摆摆,也不敢多进货,不然粮荒来了,就砸手里了。”

方宇故作惊讶道:“我那天正好碰见过那位陈游和他妻子讲话,不过我看台下的人都浑不在意,而且有几个老人还在县衙询问粮荒的消息,被衙役敷衍打发走了!”

“嘿!这个镇上,那些族老和一些年纪大了就自以为德高望重的老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尽是些冒坏水的老不死;还有那衙门里的老爷,从不在意我们这些土里刨食家伙的死活,指望他们想着大家的好?还是自己顾自己吧!”

“也就陈游夫妻心善,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公开,想着让大家免于灾难。不然,谁没事造这谣,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嘛!”

•••

从猪老三这里出来后,方宇就回到城隍庙,安心修炼,不管任何时候,有力量才可化解危险。

半个月后,方宇在街上看到了慌张的镇民,个个都拿着麻袋,敲着粮店的大门,可惜已经为时已晚,店门紧闭不说,撞开后,也是人走粮空。

随后几天,街上更是几乎不见人影,整个镇上一片死寂,家家房门、院门紧闭,防备着被人抢去不多的粮食,断了活命的机会。

方宇看到这景象,脸色一变,连忙向陈游宅院方向走去,果然一些地痞流氓之类的,都在附近鬼鬼祟祟躲藏,眼睛时不时瞅向陈宅;有的扶着肚子眼中更是闪过凶光。

“嘿!这世上坏人的智商都不低!自己没有,就立刻打别人注意!”

方宇嘲讽呢喃着。

几个地痞看到方宇衣着得体,更是围上前来,被他三拳两脚撂翻,这种货色,方宇已经不再惧怕。方宇脸色不好,接下来的事,他已可预料。相信在现代社会遭过毒打的人,都会想到。果不其然,随着事态的发展,镇里谣言四起,矛头直指陈家,觊觎他们的粮食。

“陈家事先得到消息,一定囤积了大量粮食,应该交出一些,对,我们买他们的粮食,••••”

然而当天晚上,一群人打着火把,就趁夜色闯进陈宅,不仅抢了粮食,还抢夺了不少财物,宅门外更是有族老指挥着自家后辈,迅速抢夺,面容狞恶,眼神恶寒。

在这些人抢夺的时候,那些泼皮被排除在家族和抱团的人群外,语气奚落和嘲讽的谩骂着他们的好吃懒做,甚至有组织起的武力,围成一圈,棍棒威胁。

抢劫和掠夺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后半夜那些泼皮在那些人离去后,开始如鬣狗般抢夺残羹烂肉,可惜留给他们的不多,随即这些恶行劣根的家伙,在将女眷祸害后离去。

陈宅一片狼藉和死寂,方宇进来后满目疮痍。主屋之中,陈游面目狰狞,怒目圆睁的被绑在桌腿上死去,他的妻子死不瞑目,倒在凌乱的床铺上,胸口上插着一把剪刀,染红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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