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温以宁和宋燃中间隔着两个座。温以宁实在不喜欢坐在一起却没话说的感觉，也不是没话说，只是怕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以吵架收场。“我……”“你家怎么样了。”

温以宁和宋燃同时开口。两人闻言，皆是一愣。温以宁本想谎称去洗手间，不过既然宋燃开了话头，“要我妈接受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慢慢来吧，她一向以我大哥为荣，我能理解。”

做了妈妈以后，她有点理解母亲的偏激。所以这也是她即使带着两个孩子辛苦，也坚持去上班的原因。其实她可以选择申请福利，每天只要留在家里带孩子就好，但她很怕自已的生活里只有孩子，所有情绪都被孩子牵扯着。孩子好，她开心；孩子不好，她难过。然后反而会让孩子感到亏欠、压力。最后，恶性循环。温以宁到现在也忘不了，她哥出车祸时，眼里一点求生欲也没有，只觉得自已没有达到母亲的期盼，不是一个及格的孩子。“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宋燃哑着嗓音。她一个女孩子，背这么大的包袱，那段时间他又不在，他不敢想像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而且她还有干眼症，出这么大的事，连滴眼泪也不流，以温母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什么，”温以宁笑了笑，很无奈的，“在我妈最崩溃的时候，说我哥死于跟自已的男朋友去游乐场玩的路上？宋燃，不能说的。”

若不是Bili曝光视频，她甚至一辈子也不打算说。说起这个，温以宁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宋燃，我终于知道我妈跟你要的条件是什么了，你说得没错，是我十辈子也还不起的。”

宋燃没想到几年前他随口说的一句话，温以宁现在还记得，果然，他把她伤得很深。“我那时也只是随口说说。没什么意思。”

宋燃含糊带过。不知为何，他对着温以宁，竟连道歉这么简单的事，也会觉得别扭。温以宁愣了下。这算是……解释吗？说来也是可笑，他们好歹曾经夫妻一场，可她竟对他会解释的行为，这么陌生。温以宁挑开话头，“我妈应该没找你要好处了吧，反正我们都离婚了，你不用管她。”

光是一个月的赡养费，都够母亲奢华的生活一辈子了。宋燃还想说什么，医生办公室的门被拉开，温以宁站起，“医生，奶奶没事吧。”

医生摇头，一脸惆怅，“总归是年纪大了。身体有毛病很正常，你们能做的，也就是让她多开心。”

温以宁心脏沉了沉，“谢谢医生。”

宋奶奶见医生演得入木三分，好像她明天就会死掉一样，想笑，但忍住了，“小礼还没好吗。”

温以宁正想说过去看看，手机进来电话。她拿起，是国外的号码，接听。听着听着，脸色变了。宋奶奶等温以宁挂机，立刻追问，“谁打的？”

“小赐同学的妈妈。”

温以宁脸色很不好，“我得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