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夏臻老师还会写歌?”
于灿玉听后眼前一亮,惊喜地问。 他写的诗歌这么优秀,如果谱上好听的曲子,在晚会上唱出来,那自已真的赚大了。 “我把歌词写给你,再给你唱一遍,如果喜欢,就送给你了。”
夏臻不再犹豫,飞快把歌词写出来,递到她手里,然后咳嗽一声,准备唱歌。 这首歌学生时代音乐老师教唱过的,所以非常熟悉。 “这是你特意为我写的歌?”
于灿玉接过歌词,刚读了几行,就忍不住流泪了。 原以为上次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已经击中了自已的心扉。 没想到这首《血染的风采》,比上一首更打动人。 她仿佛看到未婚夫站在面前,向自已诉说当代军人的心声,为了保家为国,他们只能选择牺牲自已。 “是看了新闻后,特意给军人写的。”
知道她误会了,夏臻只好含糊地说道。 他前世去KTV,也对着屏幕唱过歌,但是这样对着一个女孩子唱,还真的是第一次。 好在李自强上楼躲起来了,否则会更尴尬。 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和害羞,努力把歌的音调唱准确。 于灿玉擦去眼睛,认真听起来。 当夏臻唱到“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时,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捂脸痛哭起来。 唱完一遍,夏臻松了一口气。 最难的是刚开始的时候,等真的唱起来,他也不再那么无地自容了。 “谢谢,太谢谢你了。”
于灿玉抹去眼泪,“我非常喜欢这首歌,请你再唱一遍,我把曲谱记下来。”
因为家庭的原因,她从小就跟妈妈学了音乐,听歌谱曲,对她来是小事一碟。 夏臻又唱了一遍,看她已经在纸上记下大量的符号。 “我来唱一遍,请夏臻老师帮我听听,有没有唱错?”
于灿玉放下笔,对着歌词开始唱起来。 虽然她今年只有二十二岁,却已经在部队文工团独唱了两年,专业素养自然没话说。 “跟我唱得一模一样。”
听他唱完,夏臻听后连连点头。“而且唱得更好听,你这唱功绝了。”
以夏臻的音乐素养,根本听不到细微的错误,反正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歌还原出来,其它的事情,让部队文工团的专业人士去做好了。 “哪里?”
被自已崇拜的大作家这样夸奖,于灿玉心里美滋滋的。“那我把歌带回部队后,找老师配好乐器后录出来,到时再请你指点一下。”
毕竟是夏臻写的歌,怎么唱才最合适,他最有发言权。 “还是请专业人士来替你把关吧!”
夏臻不想干涉具体的细节。“我相信他们肯定比我做得更好。”
如果能再听一遍原唱,他当然会记起前世那个版本,用的乐器是哪些? 问题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怎么可能记得这么详细? “那,好吧!”
于灿玉也习惯了夏臻的性子,没有强迫他。 换成其它人,恨不得把歌的所有权力全部抓在自已手里。 只有夏臻老师心胸开阔,根本不要意这些。 “对了,前面开始的时候,最好找个合唱团录一段和声,能增加这首歌的感染力。”
忽然想到前面有一段哼唱,特别感人,于是又提醒了一句。 为了让她有个大致的印象,他特意哼了一会,然后再唱歌词。 这时候大部分主旋律歌曲,其实都有合唱团的参与。 但是这首歌的发表于八十年代,更偏向于改革开放后的风格,跟七十年代前中期的歌,还是有明显区别。 比如军旅歌曲《十五的月亮》《望星空》《月亮走我也走》,比如《边疆的泉水清又纯》《妹妹找哥泪花流》《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等等,虽然同样是民族唱法,但流行性比以前的歌更强了。 算了,部队的老师比自己懂得多,肯定能找到更适合的编曲方式。 于灿玉觉得这样效果确实非常好,于是在歌词上做了记号。 因为明天就要回部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等确实这首歌已经没问题了,她没有继续停留,匆匆告辞。 夏臻知道不好挽留,就送到台门口,再次感谢她送的录音机。 回到屋里,李自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激动地抓住夏臻的胳膊。 “夏臻哥,我们马上要有录音机了,是不是?”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身子不由自主地蹦来蹦去,像是一下子小了十岁。 刚才不好意思留在堂屋,就跑到楼上,却一直在楼梯口,偷听两人谈话。 “是啊!”
夏臻拍了拍他的脑袋。“跟我去一趟供销社,把录音机拿回来,顺便再买几盘磁带。”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投稿赚的钱,还没给家里买电器。 倒是文学青年耿启北兄妹俩,以及她的表姐,突然帮自己实现了。 “那我们快走。”
李自强比夏致还着急,推出自行车后又急急锁门,没走几步,又担心地问。“就凭这张付款凭证,真的能拿到录音机?”
他自然不知道,这时候只要开票付了钱,如果商品没有拿走,就算过两天再去,人家依然会认。 毕竟现在是凭票取物,那边才不管最初去开票的人是谁? 到了供销社,把发票交给营业员,他撕下自已那一联,把顾客那一联交回给他。 果然没问什么,就直接把一只绑了绳子的纸箱子拿出来,放在柜台上。 箱子外面印的就是三洋牌录音机的图和文字,等他拿走。 “再帮我拿几盒磁带。”
夏臻弯腰在柜台上仔细挑了一会,最后拿了两盒最新的电影插曲,十盒越剧全集磁带,两盒绍剧磁带。 李自强抱着纸箱子,兴冲冲地出了供销社,把它绑到自行车后座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推着往回走。 回到李家台门,正好看到周奶奶从外面回来,看到李自强自行车上的纸箱子,顿时惊叫起来。 “冬冬,你们买了录音机?”
这东西谁家都想要,只是舍不得买。 每次去供销社时,都会到柜台前看一看,这个纸箱子实在太熟悉了。 现在台门里只有徐向南家有一台录音机,还是他家老大娶媳妇时,当成嫁妆从娘家带过来的。 冬冬现在赚了钱,买一台录音机确实不是难事。 “有人送了我们一台。”
夏臻原本想承认,又觉得不如说实话。 毕竟自己努力写作的主要目的,就是替自己扬名。 现在李家台门的邻居们,基本上都知道自己靠发表诗歌散文赚了一些钱。 但是并不清楚成名后带来的好处。 有人送收音机和录音机,说明自己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 当然这不是他浮夸,而是向外界传达一个信息,只要你在某一行出名了,就不怕得不到利益。 “谁对你这么好?”
周奶奶没想到他白得了一台录音机,就特别好奇。“也是喜欢你诗歌文章的读者朋友——” 上次祝琴介绍收音机时,提过这茬,她一直记得,此时顺口说了出来。 “差不多吧!”
夏臻不想一直重复这个话题。“我买了不少越剧磁带,你有空来我家听啊!”
这时候听戏曲不容易,看戏更没机会。 谁家有了台录音机,可以听全场的话,那感觉绝对比前世看电影还过瘾。 反倒是农村,偶尔会有一两个村子因为特殊原因,请戏班子来村里唱大戏,把周围几个村的人全部吸引过来了。 “好,我们晚上一定过来听。”
周奶奶连忙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