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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飖歌上了轿辇,急匆匆往太极殿赶,手中一直握着的手炉都忘记放下。
今日小公主洗三,她可不能耽误了皇上的时间。 等到她赶到太极殿,陈鹿行已经被送去了皇后的椒房殿,陆鹤北早就换了龙袍在内殿等着。 见陆飖歌迈步进来,陆鹤北疑惑地问道:“这么早就下朝了?”陆飖歌笑着回道:“说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啊,那些大臣们都知道今日小公主洗三,就算是有事也不会赶在今日。”
陆鹤北点头:“那道也是。”
都不是傻子,谁也不想被皇上厌弃不是。 陆飖歌手中还抱着手炉,走近的时候,陆鹤北眼尖看到,忙道:“这手炉你怎么还抱着,也不嫌寒凉。”
陆鹤北这么一提醒,陆飖歌才想起来怀中的手炉,伸手扔到了桌子上。 如果有人凑近细细看,就会发现这个被皇上抱在怀中的手炉里面装得并不是炭块,而是整个的冰块。 那些朝臣也不知道,为了能坐在铺着绒毯的龙椅上不出汗,龙椅下都会放着冰块。 丝丝凉气从座椅下飘上来,加上怀里抱着的手炉,总算能在夏日也能让朝臣们看到皇上一副畏寒怕冷的样子。 陆鹤北的目光落在已经融化大半的手炉,抬手去抹陆飖歌的手。 兄妹俩整日在一起,接见朝臣,批改奏折,同吃不同住,陆鹤北有时候完全忘记了陆飖歌这个妹妹已经长大。 陆鹤北不满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不凉啊。”
陆飖歌将自己的手在陆鹤北的脸颊上一贴,“你看,不凉吧。”
和陆鹤北比,陆飖歌的手确实不算凉。 出了金銮殿,离开那个放在龙椅下的冰盆,虽然手炉一直抱在怀里忘记放下,一路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陆飖歌觉得自己的寒意已经缓了许多。 要是让陆鹤北摸摸她在金銮殿的手,那才叫冰凉刺骨。 不过,她不会告诉陆鹤北就是。 “怎么不凉。”
陆鹤北还是有些不高兴,高声叫外面候着的成公公进来:“以后公主的手炉你看着些,没人的时候就给取了,别让她一直抱着。还有马上天气就要转凉,这手炉能不要最好不用。”
成方圆应着,目光落在手炉上。 这手炉是公主画的图,让他找人打的,别看是镂空的,可这手炉却不是普通的装炭火的手炉。 这手炉是公主用来装冰的,里面有隔层,就算冰块融化,那里面的水也被严丝合缝地关在里面漏不出来。 等到成方圆下去,陆鹤北原地转了一圈。 “要不,你出宫去吧。你还做你的长乐公主,我将你许配给周飏,想来他也能护住你。”
“你说什么呢?”
陆飖歌皱眉,“上次周飏和你说了什么,你竟然现在要把我嫁给他。别说他能不能护住我,就算他能护住我,我就要嫁他吗?”
“他……” 陆鹤北看着面前的妹妹,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龙袍,原本只有三四分像的一张脸,现在已经被她化得几乎真假难辨。 还有她的气质,学他说话时候的样子,有时候陆鹤北都恍惚。 觉得自己的爹娘不是给他生了一个妹妹,而是照着他的模样,生了个一模一样的弟弟。 见陆飖歌抱臂看着自己,陆鹤北心虚地避开目光,看着桌子的手炉低声道,“你一个女孩子,不能受寒气,对你身子不好。”
“没事。我身子可棒了,不会不好的。”
这话陆鹤北自然不信,可这时候已经走到这一步,兄妹俩不是没有回头的机会,只是他们都知道,不能回头,为了身后的人,他们也没办法回头。 看着担心的陆鹤北,陆飖歌抿唇一笑,也不想再和他计较。他想瞒着她就瞒着吧,哥哥能有什么坏心思,最多是对周飏和盘托出,让他能等她几年。 可二哥不知道的是,她根本没想过要嫁人。 就算是俊秀如周飏,她也没看中。 “小妹……” 陆鹤北还想劝,被陆飖歌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快去椒房殿去,今日可是我们家小公主的洗三,你可不能去迟了。”
这时间确实耽误不得,那边还等着皇上亲自去给祖宗们上香告知呢。 见陆飖歌转身准备进内室,陆鹤北起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道:“你,你和我一起去椒房殿看看鸣儿。”
原本陆飖歌是想给陈鹿鸣起个软软糯糯香香甜甜的乳名的,是陆鹤北说,以后只有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就让陈鹿鸣和陈鹿行一样,叫最后一个字。 他的小公主,就要和小皇子一般的待遇。 就像他的妹妹一样,妹妹能助他抢来这江山,同样也能帮他守好这江山。 那么,他的儿子和女儿,以后如果遇到事也该像他和妹妹一般。 “我?”
陆飖歌指着自己的鼻子,“怕是不妥吧。”
太极殿里多了个小太监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个小太监只在太极殿进出,很少有人看他出太极殿。 真要走出去,就怕到时候会有人察觉出什么。 “有什么不妥的,快去换衣服,我等你。”
陆鹤北抬手指了指内室,“记得打扮漂亮点,别让我们家小公主嫌弃。”
陆飖歌瞪眼:“她要是敢嫌弃我,我就打她屁股。”
“好,她要是不听话,你就打她屁股。”
陆鹤北话说的快了,有些微喘,“行儿也一样,我将他们兄妹交给你,你一定要教育好他们。要是,要是行儿不听话,这皇位你也别给他,鸣儿有本事就给鸣儿。鸣儿要是没本事,你就找个有本事的来当。”
“二哥。”
这次陆飖歌真生气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家行儿和鸣儿都会是好孩子,行儿也会是未来最好的帝王……” 陆鹤北笑:“好,如果是这样,二哥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二哥……” 陆飖歌跺脚,不想让陆鹤北提起他会死的话。只是张嘴喊了二哥,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能哽着喉咙眼眶也开始微微湿润。她怕被陆鹤北瞧见,一转头进了内室。 一个生命的成长,就意味着另一个生命在慢慢消耗。 陆飖歌知道,二哥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