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意匍匐在地上,哭得两眼红肿。春玲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咬着下唇,上前一步,“夫人,小少爷还有救。”
苏如意晦暗的眸子中顿时多了几抹喜色,她站起身,殷切地抓住春玲的手,“怎么救?”
春玲下意识地看了看姜重祯,迟疑片刻后才说:“回禀夫人。”
“周家小女便有办法救少爷。”
苏如意蹙眉,“周家的女儿?这是……”春玲跪在地上,“昨日周家小女周添喜前来府中,也是前几日,少爷的病情才缓解了几分。”
“这……”苏如意感觉不可置信,无数名医都无法看出的病因,为何一个小姑娘可以?她看向姜重祯,“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几日在金罗寺为姜生禹祈福,整日吃斋念佛,在寺庙中闭门不出,根本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何事。姜重祯叹了声才说:“夫人可还记得不久前的那个大师?”
苏如意怔怔地点头,“大师道周家生下的小女儿可助我儿长命百岁。”
“正是。”
“可周家不是没生女儿吗?”
苏如意百思不得其解,姜重祯解释道:“周家的确生了一个小姑娘,他们不想让女人来到我们府邸,便谎称是儿子。”
“有一日周家媳妇带着小姑娘来,就是那一天,我们儿子清醒了许久。”
苏如意眼眸亮起熠熠生辉,“那为何不让周家小姑娘继续待在府中?”
“有她在,我们儿子绝对不会再被病痛折磨。”
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这就说明周家小姑娘与她儿子是天生一对。姜重祯眉头聚拢几分,脸色沉了下来。“这……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他无奈地叹了声,才说:“上次他们家大闹一场,非要要走小姑娘。”
“我已经把小姑娘放出去了,我如何再要回来?”
苏如意脸上的笑顷刻间荡然无存,她捏着拳头,直勾勾地盯着姜重祯。“到底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我们儿子的命重要?”
她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姜重祯,你到底在乎不在乎我们儿子!”
苏如意歇斯底里的质问。姜重祯头疼的紧,“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我们的儿子?”
“夫人,你先冷静冷静。”
他走进几步,想要安慰苏如意。苏如意现在满脑子都是姜生禹的安危,哪里能冷静下来。“别碰我!”
苏如意后退几步,眼睛猩红地瞪着姜重祯,“必须把周家小姑娘带来!”
“我们儿子都快死了,你竟然还在乎什么脸面!”
“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
不等姜重祯开口,苏如意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尖锐的一面正对着她的脖子。姜重祯吓得浑身一颤,赶忙上手去阻止。“你疯了吧!”
苏如意攥紧簪子,逼近自己的脖子,“你如果不把周家小姑娘带来救我们的儿子,我现在就自戕!”
实在拗不过苏如意,姜重祯妥协道:“好好,我马上想办法去找周家小姑娘。”
“你先冷静下来,我马上去。”
苏如意这才放下簪子,“他们若是不同意,直接给钱不就好了吗?”
苏如意眼泪簌簌地掉下来,“他们愿意让女儿来,给他们多少钱我都愿意。再说了,让小姑娘来我们府邸住几日也不是不可以,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
姜重祯先愣了一下,眼中骤然亮起光亮。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对啊,为何不把小姑娘带来住几日呢?”
他脸上的阴霾散去,咧嘴笑了起来,“夫人放心,我马上就去带小姑娘过来。”
“春玲,带几个人,再带上礼物,随我一同前去周家。”
“是。”
他亲自去接周添喜来县令府邸,显得更有诚意。周家小院中,周长福抱着周添喜在院子里玩闹。忽地周长福余光扫到不远处的人群,他眉头皱了皱,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正向小院走来,周长福认出领头的县令,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好!”
周长福赶忙把周添喜放到小凳子上,然后把院子的门紧紧地锁上。做好这一切后,他仿若惊弓之鸟般抱着周添喜后退几步。“小妹,别怕!”
“四哥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被县令大人抢走!”
他眈眈盯着姜重祯,眼中迸出凶狠的光。周添喜眉头皱皱,对姜重祯再次登门有些意外。周家小院外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老四,你快点把门打开啊。”
有村民催促道:“县令老爷过来,可是让你妹妹享福的,你怎么把福气给关外面了?”
“对呀,你这么喜欢小妹妹,难道不想让她过好日子吗?”
村民们的劝告声没有让周长福放松分毫,反而神经绷得更紧。村民们见周长福这么轴,奚落地说他不懂事云云。周长福对村民们的指责声充耳不闻,死死地盯着姜重祯。姜重祯此次前来,风风火火,惹来无数人围观。原本安详的周家小院外,此刻人满为患,大家都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等着看好戏。等姜重祯走近时,发现周家小院院门紧闭,他清了清嗓子。身后的捕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握着拳,照着紧闭的房门咣咣地砸了两下。两个捕快凶神恶煞的,瞧着面相就让人闻风丧胆。“快点开门!”
凑热闹的村民们纷纷指责,“哪里有这样敲门的啊。”
“你们到底是请人还是抓人的啊。”
捕快对旁边的议论声充耳不闻,更加用力地敲门。在捕快的用力敲击下,木门显得摇摇欲坠。周长福抱紧周添喜,躲在房间里,大气不敢出。家里只有他和小妹,他绝对不能让姜重祯这个坏蛋把妹妹夺走!迟迟不见人出来,捕快失去耐心,准备上脚踹。邻居看不下去了,劝道:“你们这般气势汹汹的,任由怎么敲也不敢开门。”
“县令大人,这周家人可是犯了什么事儿?”
姜重祯摇头,“周家人没有犯事儿。”
此话一出,惹得村民们很是不满,“既然没有犯事儿,为何如此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