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什么争一争。走在出宫的路上，霍言心总觉得穆子湛在瞒着他什么，扭头对宁元白问道：“三哥，你知道王爷与三殿下做了什么交易吗？”

宁元白把玩着手里的瓷瓶，不时还打开放到鼻下闻一闻，一脸无所谓地回道：“你一个枕边人都不明白，小爷怎么知道。”

也是，穆子湛不想说的事情，哪能告诉他这个混人。霍言心盯着瓷瓶看了一会，转而问道：“三哥可闻出什么了？”

“药材挺多的，日子放了挺久的。”

“那你能把解药复原出来吗？”

“开玩笑，小爷是什么人，狐仙国制药圣手。”

霍言心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毕竟有事求于人，努力压下心底的恶心，谄媚地笑道：“那圣手三哥，什么时候可以把解药配出呀？”

“明日。”

“什么？”

宁元白回答的太随意，以至于霍言心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些过于敷衍了。穆子湛几年的毒压在身体里没法消除，只是闻闻气味，他隔日就能配出解药。你这是糊弄傻子呢！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宁元白不削地看了她一眼说道：“真以为小爷在你家王府混吃混喝呢，这解药大多都已经备上了，只是少了一味关键性的药引子。这不，小爷狐狸鼻子一闻，现在就有点门路了。”

行的吧，宁元白虽然说话难听，做事情到目前为止也算靠谱。霍言心点点头，喜上眉梢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回去告诉穆子湛。宁元白却是一把提住她的后颈，啧啧了一会问道：“你就不想知道谁人偷了这解药？”

“这你也能闻出来？咱们是狐狸，可不是狗啊。”

“怎么说话的！”

宁元白没好气的用折扇打了她一下脑门，没好气地说道，“这是能闻出来的嘛，你得靠脑子想想。”

看霍言心茫然不懂的模样，宁元白摇了摇头，手指着锦绣宫的方向说道：“我看你还是别急着回去了，到你那假婆母那里逛一圈，说不定会有别样的收获。”

说着他把瓷瓶往霍言心手里一塞，补充道：“带上这个。”

霍言心也有样学样，拿着瓶子在鼻尖下面闻了闻，似乎除了药草的味道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原地寻思了一会问道：“三哥，你是怀疑皇后盗了这解药？”

想到皇后提起要给穆子湛那侧妃时候的语气，明面上是询问她，实则根本就是下通知。感情那搅屎棍在这里等着她狐奶奶呢，原来手里还握着致命的把柄。启帝这一家子挺有意思的啊，一个妃子负责下药，一个皇后负责藏解药，这一环环的坑上一个是一个。手里捏着瓶子，脚下不情不愿的转向锦绣宫的方向。回头再看，宁元白已经衣衫飘飘走了老远。“三哥，你不陪我去？”

宁元白连个头也没回，只是举起手臂，张开五指背对她摇了一摇。才过了几日，又要去见搅屎棍，还是主动找上门的。倒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就是心里膈应。瞎话编了一次叫编，编两次就叫圆回去，把瞎话给填实诚了。一样的话术，霍言心能在舒妃那里使上一次。同样的，也能在皇后那里再来一回。皇后倒是比舒妃爽气了许多，见到她稍稍问候了一番，就开门见山说道：“言心可把迎娶侧妃的事情和湛儿说了？”

“嗯，说了。王爷说他考虑考虑。”

“摇儿知书达理，性子也好，他有什么好考虑的。”

霍言心睁大了双眼，歪着脑外好想问皇后，你这说瞎话的功夫可真厉害，脸不红气不喘的。“哎，母后您也知道，王爷前几年伤了身子。”

霍言心看了看四周，暗示皇后摈退左右。等到人撤走了，霍言心才神秘兮兮地说道：“母后你也知道，王爷前几年战场上伤了身子。若是府里再来个女子，我怕王爷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越说越小声，到了后面声音几乎听不见，但字字落在皇后耳中犹如晴天霹雳。一个不中用的穆子泳已经够够的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想通，想把心里花费在穆子湛身上，这还得了同一个毛病。“你是说湛儿也……”皇后颤颤巍巍，想着霍言心话里的意思，也想着该怎么把这个问题问出口。霍言心倒是一脸的坦然，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说道：“府内的宁神医开了些方子，目前正在调理，只是缺了几味药材，不知母后这里可有？”

舒妃的那瓷瓶本就做工精致，上面雕刻着花纹更是美轮美奂。不同于寻常普通的瓷瓶，只要见过一次便不能忘记。皇后侧目，脸上的笑容也像是碎裂一般，直勾勾地从瓷瓶移到了霍言心的脸上怒道：“言心也不必如此试探本宫，想说什么便说了吧。”

都这副表情了，不就是明摆着解药在她那儿么。反正宁元白也说了，闻味识药，她只要个结果变好了。那过期的解药，霍言心本来也就不指望。“魏摇不想嫁入王府，王府也不会再多一个女人。”

说的明明白白坦坦荡荡，霍言心直视着皇后问道：“不知母后可知道狐族？”

“狐族？”

皇后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拖着长音似乎在琢磨霍言心的用意。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个名字一直是皇宫里没有明文规定的禁忌，本宫也是听说过一二，没想到言心你倒是大胆，直接还说上口了。”

“因为我便是狐族，亦或者说是狐仙。”

不同于舒妃的反应，皇后如同看傻子一样望着霍言心说道：“起先还以为言心你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榆木脑袋一个，是看书看傻了嘛。竟然在此和本宫扯什么神鬼之说。”

行的吧，一时半刻也和你绕不过来。霍言心干脆把事情说开了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我懂了，但魏大小姐是绝对不可能嫁入王府。我想……”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直起身子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地续道：“我想你若一意孤行，瑜妃娘娘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先前还义正言辞不与她谈论鬼神的皇后，听到“瑜妃”二字瞬间傻了眼。“娘娘自个想想吧，现在的王爷已经不是先前想被人抱走就能抱走的了，若是逆了他意，怕是我也劝解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