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国,牛粪村,晨曦温润,秋高气爽。村民吃完早餐,扛起锄头准备下田干活。“别忙着去田里,陈家有热闹瞧,看看去!”
一声突兀的声音从村头传到了村尾。牛粪村多久没出新鲜事了?于是,村民们锄头一扔,就跑去陈家看热闹了。还别说,真是新鲜事啊:陈家二房刘香跟三房林秀联合起来,把大房杨喜花赶出了家门。杨喜花的女儿护着自己娘,结果推搡间撞到了额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呢。“雪云,雪云,你别吓娘,快醒醒,快醒醒啊!”
不管杨喜花怎么呼喊,陈雪云一点反应都没有。杨喜花伸手去探陈雪云的鼻子,跌坐在地上,三魂丢了六魄。“刘香,我跟你拼了!”
杨喜花红着眼,站起来要跟自己弟媳妇刘香拼命。膀大腰圆的刘香发狠地抓住杨喜花,长指甲专门扎杨喜花的脸。“林秀,快来帮忙!”
三房的媳妇林秀一向狗腿子,刘香一喊,她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殴打大嫂的阵营。向来文弱的杨喜花哪里是对手,节节败退,脸上、身上全是指甲痕迹。她们的婆婆陈老婆子上去拉架,反而被刘香、林秀逮着机会可劲欺负。“作死喽,婆婆都敢打!”
“看不下去了?要不,你去劝一劝?”
“你去劝,我就去劝!”
“不去不去,刘香那干辣椒,我可惹不起!”
“……”村民光说话不敢动。谁家吃饱了敢惹了刘香那泼辣婆娘,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把她惹得不高兴了,她一个月都不干活,就搬张凳子坐在你家大门口。从早到晚,绝对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你让她走,推她,打她,她就撞你家门柱子跟你死过。周围吵吵嚷嚷的,陈雪云脑袋都要炸了。她微微睁开眼睛,蓝天白云,太阳晃眼,天气很好。不对!作为农学博士的她,不应该在支援农民菌类物种研发增产的动车上吗?怎么眯一眯眼就躺在不知名的地方?她侧头一看,好家伙。两个女人揪着一个女人打。一个老婆子跪在地上呼天呛地。一堆人光看着不劝架?这是什么神仙地方?就在陈雪云愣然的时候,脑海里闪现了一串一串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她是陈大壮的女儿陈雪云,那个被打的杨喜花是她娘亲。她爹陈大壮在家里排行老大,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二叔陈二壮是秀才,在天桥下摆了个书摊子,专门给人写点酸腐情书挣外快的。娶个泼辣妻刘香,一嫁过来就仗着夫君是秀才,自把自为,在家充老大,长久一些就把公公给气死了。因为刘香生有两儿一女,母凭子贵,没人敢对她怎么样。久而久之,更是鼻孔瞪上天,几次三番分家,都被陈二壮压下去了。三叔陈三壮是个农夫,家里田地都是他在耕作,在家里也算说得上话,但他不太喜欢说话,家人也常常忽略他。娶个没主意的墙头草林秀,没少受刘香蛊惑,跟着刘香作威作福,专门欺负杨喜花。生有一儿一女,家里的地位也是稳稳的。四叔陈四壮游手好闲,整天不着家,一个月难见到一回。去年刚娶了个文弱的女人柳莹莹,据说是逃难来的,无家可归,不知怎么便宜了陈四壮,生了个儿子,尚在襁褓中。小姑陈五美长得极好看,已经远嫁他乡。回来少,家里情况尚未知。陈大壮因为力气极大,十年前兵荒马乱自荐去当兵了。一个月前,万里外捷报,金燕国大败古楚国,举国欢腾。昨天,地方官跟官兵来报,说陈大壮作战英勇,却战死疆场,就地埋忠骨,特派人来安抚。杨喜花死了男人,刘香就拽上天了,跟林秀一计谋,打算把杨喜花赶出家门去,趁机昧了陈大壮的二十两银子抚恤金。这才上演了刚才那一幕。真是娘可忍,舅舅不能忍。陈雪云拍了一下手掌,就站起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了过去,逮住机会就把刘香抓住。啪啪啪啪!一下子十个巴掌就捎过去,直接把刘香的脸打成了猪头。接着一跃而起,李小龙附体,直接把刘香踢翻在地上滚三滚。她学的跆拳道黑带不是盖的。刘香撞到门边停下来,那是吓得花容失色,脸上赘肉抖三抖,无力再战斗了。村民们看刘香占下风,大呼解气。刚要鼓掌喝彩,刘香一记凶光散开,村民就腿嗦嗦地缩成一堆。杨喜花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伤,冲过来摸了摸陈雪云的头。“雪云,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坏?”
她就纳闷了,那么高的门槛,陈雪云的脑袋还能完好如初,怎么就没有摔出血,就连鼓包也没有。陈雪云摇摇头,她是一点疼痛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精神劲十足。杨喜花抱住陈雪云大哭起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的乖女儿,你活过来了就好了,娘差点就随你去了。”
陈老婆子也开始抹眼泪,大孙女活过来了,也算是给大儿子一个交代。“臭丫头,你敢打我?看我不把你撕碎喂狗!”
刘香挣扎着起来要打陈雪云。陈雪云又一脚,踢中了刘香的肚子,刘香摔了个四脚朝天,不敢动了。“二婶,还来不来?”
刘香怕了,摇了摇头,“不来了,不来了!”
不是对手呀!“算你识相!”
陈雪云冷哼,拍拍母亲的后背,“娘,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看着不一样的女儿,杨喜花略感欣慰。“雪云,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回家!”
她擦了擦眼泪,牵起陈雪云的手就提着包袱往家里走。刘香爬起来冲过来再次拦住她们,“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进去。”
“这是我家,我非要进!”
陈雪云直接把刘香推到了一边,带着母亲就进去。刘香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把陈老婆子推出了家门,“滚!”
这刘香真够狠心的,婆婆都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