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笑道:“如此奇功,你能挡得住诱惑,也是难得。”
“你能挡得住,我为何挡不住?”
宋玉筝得意的道。 虽然自己是因为恶心而挡得住,但不管怎样,给人的感觉都是抵挡住了诱惑。 能在李澄空跟前展现出来,也是一件美事儿。 “走吧。”
李澄空叹一口气,摇摇头。 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镇魂神诏仅仅封住了出入口,可能不能一直封住? 现在这缕本源力量落到自己身上,虚空那巨佛是不会罢休的。 自己会不会成为那巨佛的傀儡? 可最让自己忌惮的好像不是这巨佛,是别的力量,而与黄晋瓜葛最深的就是这个力量了,竟然不是它! 他实在想不出,到底还有什么。 天人宗的高手已经跟在黄晋身后,盯住了他,天人宗高手会分成四拨,日夜不停的跟着他。 他们在一座山巅前停住,开始分开。 两圣女返回大月光明宫。 李澄空与宋玉筝分开,各自返回南境与大云,此事便告一段落。 临别之际,李澄空叮嘱:“你别去动黄晋。”
“知道。”
宋玉筝哼道。 “也别派人盯着他。”
李澄空道。 宋玉筝皱眉:“不盯着,万一他为非作歹,逃之夭夭你再亲自出手追踪?”
李澄空点点头:“他真要为非作歹,我当然会追踪。”
“那就好。”
宋玉筝哼道。 两人告别,李澄空回到南境,在傍晚跟独孤漱溟一起吃晚饭时,告诉了她这件事。 二人坐在公主府的后花园湖上小亭里吃晚饭,萧妙雪与萧梅影站在一旁伺候。 独孤漱溟身穿月白宫装,挽了发髻,露出修长优美的雪颈,显得优雅而雍容,风华绝代。 独孤漱溟妙眸盈盈:“你真放过了他?”
“还是个好人,没必要杀了。”
李澄空笑道。 他也想知道这黄晋的运气后来会怎样,会不会成为小说里的主角一样一飞冲天,直上青云。 独孤漱溟抿嘴笑了笑。 她是知道天人宗的存在的,知道李澄空一定派天人宗高手监视着他。 天人宗高手监视的本事可是超卓,这黄晋是没办法感应到。 “但愿不会出问题吧。”
独孤漱溟摇头道:“一看就知道是邪功。”
“是得小心。”
李澄空点点头。 这功法一听就觉得不舒服,还是不练为妙,但确实不影响心智。 反而有益于心智增加。 这便有点儿化毒为识的意味了,有毒火中栽白莲之意味。 “那些大臣们如何了?”
李澄空顺口问道。 独孤漱溟道:“现在朝廷一片详和,个个都安份下来,我倒是不习惯了。”
李澄空笑道:“他们暂时被你天女的身份所慑,过不了两个月就会故态复萌。”
“本性难移!”
独孤漱溟点头。 凭自己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个个都养成了好斗成性的性情,与同殿大臣斗,与皇帝斗,还要与下属们斗,斗得不亦乐乎。 想必这几天已经压抑得厉害,快要憋不住了。 “大月有积重难返之感,很麻烦。”
独孤漱溟蹙眉。 江山传承一久,一个个利益集团便形成,事情就变得复杂,尤其是田地。 田地被兼并得太厉害。 强者越强,弱者越弱,这是人道运转之规律,地方的豪绅越来越强,吞并的土地越来越多。 而这些豪强有的是办法避税,从而让国库日衰。 这些年没有战争,还不觉得如何,也风调雨顺,没有大灾,否则,国库会迅速捉襟见肘。 朝廷想改变现状很难。 富家子弟有闲有钱,再加上重视读书,有能力延请名师传授,专心致志,从而在科考中脱颖而出。 寒门越来越难出贵子,整个朝野上的大臣们,几乎都是出身富贵之家。 出身决定了偏向,他们怎么可能倾向于贫苦大众? 而当了官,令家族更强,每出一个官员,家族势力便增厚一分,盘根错节的利益网便扩大一分,从而更难制,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抄家灭族。 李澄空叹一口气,点点头。 他想起前世,最大的改革就是土地,那是要摧毁式的改革,改朝换代式的。 独孤漱溟是不能干这个的,真敢这么改,很快就是烽火遍地,大月江山不存。 他纵使有超算倚天,在整个江山社稷跟前还是缈小无比,无法挣脱历史的周期。 “慢慢来吧。”
李澄空打起精神。 独孤漱溟蹙眉:“无处下手。”
李澄空笑笑:“那就先从吏治下手,趁着刚刚上任,加上天女的威势,趁机刷下一批贪腐严重之辈,多派一些钦差巡回各地,形成制度就能强一些。”
“嗯,这倒也是。”
独孤漱溟笑道:“挑出一批钦差下去还是没问题的。”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接见那些大臣们,听其述职,两圣女在一旁观其心,然后说与她听。 她现在对整个大月四品以上官员的心性及行事都了然于心,虽然疲惫,却收获极大。 通过这些大臣们的嘴,她对大月的具体形势也多了几分了解。 大月看似繁荣,但地理位置导致贫富差距过大,需得尽快调整。 现在已经人心浮动,万一有人趁机挑拨,很容易煽动人心而出大乱子。 一旦有人反叛,就会挑动人心浮动,会按下葫芦浮起瓢,此起彼伏不消停。 到那个时候,大月江山就真危矣。 所以只盼望能风调雨顺几年,给自己调整的机会。 “还得杀一批人。”
李澄空叹道:“虽然你不想杀人,但有时候不得不杀。”
独孤漱溟蹙眉。 李澄空道:“一些犯了众怒的,还是要杀掉的,否则人心积郁怒火,终究是大麻烦。”
民心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很重要的,人心都有一杆秤,平常的时候,积累的不满无处发泄,只能憋着。 但这种不满与愤怒会一直潜伏,如果碰上一点儿火星,就会“砰”的点燃,熊熊燃烧失去冷静,从而变得疯狂。 那些历代以来的起义都是如此形成的。 所以要在他们爆发之前泄一泄,将民愤极大的人推出去,让百姓宣泄一番怒火。 “……嗯。”
独孤漱溟叹道。 她实在不想杀人,可有些人实在该死一百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一面杀人,一面派出钦差,平反冤案错案,你现在是天女,没必要顾忌那么多。”
“嗯。”
独孤漱溟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