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艺摇头:“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太急,反而问不出,这一批跟我们做对的,不乏血性,硬来反而不佳。”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能做到的却不容易。”
叶秋摇头。 如果换成袁紫烟,绝对不会这么干,当时捉到八人的时候,就一定要硬生生撬开他们的嘴,迫不及待的清理内奸,等不到这个时候。 这便是各人的行事之风。 两人在即将进城之际,忽然钻进旁边树林,再出来时,已然变成了两个男子。 俊逸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但是原本的相貌已然变化,再认不出她们。 两人对视一笑,轻飘飘来到镇南城的翠鸣轩。 这翠鸣轩位于大道旁,一踏入铺子里,入眼皆玉器,玉质各异,形状不同。 铺内是三个美丽少女为掌柜与伙计,看到她们进来,嫣然一笑,一个美丽少女迎上来:“二位客人有何想要的,尽管吩咐。”
“这些能把玩吗?”
徐智艺指了指架子上的玉器:“我想上上手。”
“自然可以。”
美丽少女笑着点头。 徐智艺指向一只玉马。 巴掌大小的玉马正凌空而起,仿佛正在跃过悬崖,神骏异常。 碧玉所雕,温润光泽隐隐。 美丽少女轻盈拿起,小心翼翼的递到徐智艺跟前。 徐智艺接过来,打量、抚摸,满意的点点头:“多少银子?”
“一千三百两。”
美丽少女嫣然笑道:“此马是以漠北暖玉所雕……” “一千两吧。”
徐智艺道:“我现在便拿着。”
“这个……”美丽少女无奈:“我们翠鸣轩是不讲价的,此玉……” 徐智艺摆手打断她:“你们掌柜的呢?我亲自跟你们掌柜的谈。”
“这个……” “反正你是做不了主。”
“……客人稍等。”
美丽少女轻轻点头,撩帘到了后面,片刻后,一个中年男子缓缓出来。 他相貌平庸,站在人群里引不起注意,不会多瞧一眼。 个子不高,也不矮,站在人群里也不惹眼。 仿佛刚刚睡醒,懒洋洋的出来,看到徐智艺的一刹那,他眼光一闪,露出笑容:“二位客人要买玉马?”
徐智艺点头:“你便是掌柜的?”
“正是小的。”
中年男子笑呵呵的道:“既然客人诚心想要,那便一千二百两吧,不能再少了,否则,小店只能做赔本买卖喽。”
叶秋道:“我们买这玉马是送人,一千二百两也行,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请说。”
中年男子忙道。 徐智艺道:“你得亲自将这玉马送到某一处,旁人送,我可不放心!”
“……好,没问题。”
中年男子点点头:“不知送到哪里?”
“新昌巷子第六户人家,姓仲。”
“好。”
“明天辰时送到。”
“好,记下了。”
中年男子笑道:“我会亲自准时送到。”
“只给你二百两银子,剩下的你送到了再给。”
徐智艺从罗袖取出两张银票递过去。 然后转身漫不经心的离开。 “掌柜的……?”
待她们一走,三个美丽少女皆看向中年男子:“真要亲自去送?”
“掌柜的,我去送吧。”
先前接待徐智艺她们的少女笑道:“反正送到即可。”
他们开玉器铺子,什么样的客人都遇到过,这显然是送礼的。 “送给仲大人的,我亲自去送吧。”
中年男子摇头道:“别耽搁了事儿。”
仲大人是朝廷礼部侍郎,虽然已致仕,在镇南城的地位却超然。 这位仲大人喜好玉器,送别的不收,收礼只收玉器,所以他亲自送上门礼物也不是头一次,算是轻车熟路。 “是。”
三位美丽少女点头答应。 她们是美貌的女人,揣着一只玉马送上门会污了仲大人的清名,所以客人要求掌柜的去送,也合情合理。 —— 中年男子一进入仲府,便被城卫逮住,无声无息,不惊扰任何人的送到了城卫府。 在城卫府里,徐智艺与叶秋恭候,问了中年男子几个问题,很快得到答案。 中年男子被放了回去。 他觉得莫名其妙,却又隐隐觉得不妙。 但回到翠鸣轩之后,又不敢轻举妄动,总觉得城卫已然发现了自己。 自己什么也没说,即使有圣女在,但自己有混天珠,也能瞒得过圣女的观瞧。 可为何总觉得不妙呢? 他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可又偏偏不敢妄动,不敢与别人商量。 在辗转反侧之中,第二天清晨醒来,便被几个城卫堵在了卧室,然后捉拿。 他想动手却无能为力。 八个城卫同时动手,他一招便被制住,封了穴道,带到城卫府则看到了一群人。 他眼睛瞪大,难以置信。 整个玉鼎派全部弟子皆在此地,全被城卫捉拿。 然后他们很快被废掉武功,赶往城外服劳役,修一条山路,服完劳役才能自由。 自由之后,他们解散门派还是重新修炼,继续结派,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城卫不会干涉,南王府也不会干涉。 但这里面只有一半的人被封了修为,另一半被废了修为。 玉鼎派高层与直接参与内谍的被废了修为,另一半没参与的封了修为。 待服完劳役,封印解开,则修为恢复。 一个月后,袁紫烟出关,她发现了烛阴司做了不少的事,竟然配合城卫,把整个镇南城梳理了一遍,清理了数十内谍,令镇南城变得更密不透风。 她啧啧赞叹。 “徐姐姐,你确实厉害。”
两女在李澄空跟前说话,李澄空与独孤漱溟坐一起吃饭。 徐智艺笑笑:“也是得叶妹妹之助,况且也是凑巧了。”
“我可不相信凑巧。”
袁紫烟娇笑:“是徐姐姐你特别擅长对付内奸。”
李澄空颔首。 徐智艺不好意思的笑笑。 独孤漱溟笑道:“紫烟的脾气太急,确实不如智艺擅长这种事。”
徐智艺耐心细致,绵里藏针,行事防不胜防,而袁紫烟行事则躁烈,少了几分怀柔,但也如滔滔洪水不可阻遏。 两女行事不同,效果却一样的强横,很难说哪一种更好,只是哪一种更擅长做哪些事。 袁紫烟笑道:“城内现在几乎没了内奸,也就没了刺杀,小王爷现在不会埋怨扫兴啦。”
“别理他。”
独孤漱溟笑道:“依他的性子,镇南城装不下他,早就别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