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南王府在这一方面确实做得不错。”
奉天泽摇头叹息:“可惜啊,善恶在天下大势跟前反而微不足道,不重要了。”
“善恶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天下的太平,百姓的安居乐业!”
“如果没有了善恶,哪会有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徐智艺道:“难道把南王府铲除,天下就会太平了?”
“不错!”
“可笑!”
徐智艺冷冷道:“你是被什么蒙住了眼?难道看不到,正是因为南王府,这天下才真正太平了吗?”
“哈哈……”奉天泽大笑两声,摇摇头:“没有你们南王府,天下会更太平!”
“你说这话难道不亏心?”
徐智艺冷冷道:“南王府之前,天下是什么模样,南王府之后,天下是什么模样,你也不是小孩子,应该看得清清楚楚!”
奉天泽摇头:“我只知道,你们南王府在,皇帝就不再是皇帝!”
“说来说去,你挂念的不过是皇帝!”
徐智艺冷笑:“因一人而不顾天下,说什么天下太平,不过是遮羞布罢了,冠冕堂皇,可笑之极!”
奉天泽语塞。 他最不满的确实源自于南王府的强势,就像月亮竟然压过了太阳。 这种有违伦常的事是绝不允许的,身为钦天监是有责任恢复乾坤,让日月各归其位。 徐智艺叹一口气,摇摇头:“这么说,此事是你们钦天监一起决定的。”
“是我独自妄为。”
奉天泽沉声道:“钦天监虽不满南王府,却也顾忌南王府,犹豫迟疑,不敢妄来,我看不过眼便独自行动。”
徐智艺道:“其实王府不会拿你们如何,毕竟只是造谣而已,并没动手。”
奉天泽露出莫名其妙神色:“造什么谣?”
“老爷要飞升的谣。”
“恐怕你弄错了,我并没造这个谣。”
“……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吗?”
徐智艺道:“这又是何必!”
“这不是狡辩,这是事实!”
“唉……”徐智艺失望的摇头。 好汉做事好汉当,他明明把事情揽到一个人身上,偏偏又推卸责任。 行事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 她对这样的人极为厌恶,小聪明,想要侥幸过关,怎么可能的事! 老爷既然认定他是造谣之人,那便不会错,自己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表演而去怀疑老爷的判断? “闲话休再提,还是接我一剑吧!”
徐智艺左袖内滑下一柄长剑,右手缓缓拔剑出鞘。 剑身雪亮,寒光森森。 奉天泽笑着摆手:“你不是我对手的。”
徐智艺以为自己听错了,怔然看他。 奉天泽淡淡微笑道:“徐姑娘,我知道你武功惊人,可惜,我更强。”
徐智艺失笑。 自己修炼了老爷新创的剑法之后,修为陡然大增一截,比先前强了两筹。 且不说这个,便是练这新剑法之前,自己的修为已经是天下罕有,除了老爷之外,恐怕没人能及。 即使是小王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现在竟然听到奉天泽说修为更胜自己一筹,这话听着太过可笑了。 奉天泽微笑道:“徐姑娘不信吧?”
“奉先生你难道相信?”
“唉……”奉天泽摇摇头道:“世人只知钦天监的推衍天机,却不知钦天监的武学。”
他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颗小黑珠,约有龙眼大小,朝徐智艺随意一抛。 徐智艺脸色微变。 她瞬间便感觉到强烈的危机,警兆在脑海里响个不停,一闪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黑珠化为一道紫光,紫光闪一下忽然追向徐智艺,瞬间便至。 可徐智艺的反应奇快,在他掏出黑珠时便闪动,此时紫光虽近却没追得上。 徐智艺身形闪动,紫光追在后,形成了一条条奇异光线,仿佛一道道紫带在空中盘旋。 “叮……”寒光忽然一闪,随即传来一声清鸣。 徐智艺出现在奉天泽身边,而紫光已然消失,唯有剑身紫光蹿动。 “这是什么?”
徐智艺身形微微颤动,余劲在身体里震荡,冷冷问奉天泽。 奉天泽呵呵笑道:“紫光珠威力尚可罢?”
“还有吗?”
徐智艺冷冷道。 奉天泽张开手,掌心又是一颗紫光珠,笑眯眯的看着她:“再来?”
徐智艺轻哼一声,剑光一闪。 奉天泽滞了滞,随即发出一声闷响,发现掌心出现一个血洞,血洞塞着那颗紫光珠。 徐智艺淡淡道:“不过如此!”
奉天泽看着那颗紫光珠,又抬头看看她。 徐智艺道:“随我去吧,免得受苦。”
“不过一死而已。”
奉天泽发出一声冷笑,不顾手掌的疼痛,把紫光珠抠出来,再次掷向徐智艺。 剑光一闪,紫光珠一分为二。 徐智艺还剑归鞘。 奉天泽皱眉看着跌倒地上的两半紫光珠,缓缓道:“不愧是徐姑娘,好剑法!”
徐智艺已然看出,他是抱着必死之志,已经什么也不怕了,就想死在自己剑下。 “徐姑娘,你剑法虽强,可惜,却不可能勉强我。”
奉天泽从怀里又掏出一颗紫光珠。 徐智艺缓缓道:“你若死,我便去找钦天监,钦天监若死,便去找皇上。”
“呵呵……”奉天泽笑了:“不愧是南王府的人,果然是霸道。”
徐智艺懒得再说,剑光一闪,已然刺进奉天泽的穴道,定住了他。 奉天泽却露出古怪一笑。 徐智艺脸色微变。 她忽然又一刺,刺中他心口位置,然后又唰唰数剑,刺中周身各处。 但剑尖刺下,却不见奉天泽身上流血,一动不能动,原本惨白的脸庞正迅速恢复血色。 “你想死,却没那么容易!”
徐智艺冷冷道。 她如今的剑不再单纯的杀人,不再单纯的杀气,还有生气生机。 一剑刺出,是生是死、是杀是救,全凭一心,一剑刺下可杀人也可活人。 奉天泽感觉寒冷迅速被消融,身体如泡进了温泉里,虚弱感也随之消散。 “你……” 徐智艺冷冷道:“你是想把你的死栽到我们南王府身上,从而挑动皇上与南王府的关系吧?”
奉天泽笑笑。 “可惜,你如意算盘打不响,在我在,你想死是不可能的。”
“我服下的是无解之药。”
“再厉害的毒也无妨。”
“白费功夫而已!”
“那就亲眼看看吧。”
徐智艺冷冷道。 她被奉天泽气坏了,真恨不得一剑宰了他,偏偏现在又不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