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少阳看到丁庚那么暴躁,立即摇起了头,“给我坐下,要给他下马威,也不是现在,那小子没资格让我们为他耽误吃饭。”
楚青丹立即附和,“对,廉少说的没错,他算哪根葱啊。天年,你何必急着往那小子脸上贴金?”
丁庚愣了一下,一想也是,他们确实没必要为了云白而耽误吃饭。他立即坐了下来,“那咱吃完再去给他下马威。”
“急什么,别擅自行动,我自有打算。”
廉少阳直勾勾盯着云白,心里开始酝酿起了对付他的策略。丁庚立即好奇问道:“什么打算?”
廉少阳冷冷一笑,“当然是狠狠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必须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宰。”
恰好此时云白跟廉少阳的视线对上了。廉少阳立即冷着脸朝云白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云白压根没把他当一回事,直接无视了对方。不过在这里看到许多曾经熟悉的面孔,倒是让云白心里感慨良多,很多记忆疯狂在他脑海冒了出来。他带妹妹去拿了碗筷打了饭,而后便让妹妹去女子坐的那张方桌吃饭。云白自己,则是走向了一名独占一桌吃饭的少年。这少年背着一柄双手重剑,仅有十五岁,姓向名逍遥,字南雁。他是一名世间少有的中二少年,已经中二到了没人愿意跟他一起吃饭的地步。在原本的轨迹中,云白跟向逍遥在修院里成为了挚友。两人之所以能成为挚友,除开云白了解中二病的因素之外,主要还是因为向逍遥为人正直。云白来到向逍遥对面坐下。向逍遥打量起了云白,一脸傲然,“新来的是吧?敢坐这桌,你胆子倒是不小。你可知道我为何能独占一桌吃饭?”
云白扬起嘴角,因为他们不想跟傻子玩啊,孩子……向逍遥没等到回应,便眉飞色舞的说道:“谅你也不知道,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他们都怕我。我堂堂峰南剑侠,走南闯北,浑身杀气,一般人是不敢跟我坐一起吃饭的。”
云白淡然接下话茬,“难道,你就没发现我也带着浑身杀气吗?”
“噗……”旁边桌子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忍不住笑了。很快就有女孩跟着一起偷笑。云如月则是愕然的看着云白,有点蒙。云白有点尴尬,立即不想说话了。“你身上的杀气没我重。”
向逍遥冷笑了一声,“不过看在你不是寻常人的份上,我允许你坐这桌了,这可是别人没有的待遇。”
云白还是不说话,将食不言的原则贯彻到底。不管怎么说,他算是跟这个曾经的挚友打过照面了。……吃完饭,天都黑了,云白继续带妹妹逛修院。逛完,两人来到园林的凉亭休息。云如月坐在凉亭的石栏上摇晃着双腿,一边迎着凉风,一边享受的嗅着清新空气,“大夏天的,白天那么热,晚上还是挺凉快的嘛,风儿像春风一样。”
“是啊,挺凉快的。”
坐在她身旁的云白点了点头。“哥,你还没给自己取字呢,想好要取什么字了没?”
“想好了。”
“真的呀?”
云如月惊奇的看向云白,立即期待的说道:“快说来听听。”
云白平静道:“太平,这就是我给自己取的字。”
“太平太平,天下太平,好字,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寓意了,哥你这是在心系天下呀。”
云如月很捧场的夸了一波,然后才疑惑的问道:“你不打算给自己赋诗吗?”
“赋诗啊……”云白微微一笑,“也不是不可以有。”
“快说来听听。”
云如月一脸期待。云白缓缓吟诗,“行乐最宜连夜景,太平方觉有春风。”
阵风袭来,云如月的秀发飘飘,她整个人都呆住了。行乐最宜连夜景,太平方觉有春风。天下若是不太平,何来夜景供人行乐?在大龙皇朝出现之前,有一个盛世,那个盛世晚上是没有夜禁的,当时有很热闹的夜市。夜市里的整条街道,都是灯火通明的,而且会有很多供人玩乐的摊子。以前她仅是看着书里对夜市的描绘,就十分神往。她忽然觉得现在吹的风,不像春风了,更不是夏风,而是萧凉之风。天下若是不太平,就没有春风……回过神,云如月立即期待的问道:“后面半首呢?”
云白迟疑了一下,便缓缓继续吟诗,“千金尽把酬歌舞,犹胜三边赏战功。”
云如月这回就疑惑了。散尽千金去酬歌舞,居然能胜过三边赏战功?如今大龙皇朝的东边、西边、北边,都频频有战事发生,若是能在这三边立下战功,那肯定是要升官发财的,怎么会比不过酬歌舞呢?忽然,云如月悟到了。云白说的是宁愿散尽千金,也不希望有战事发生!太平二字,意义非凡。“哥,你的愿望很不凡,我们以后一定会迎来一个太平盛世的。”
云如月双手紧紧抓着石栏,一脸笃定。云白重重点头,“会有那么一天的。”
“若是天下太平了,夜禁被取消,出现夜市了,哥你能带我去逛夜市吗?”
云如月的星眸颤动,一脸期待看向云白。云白微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当然能。”
……云如月兴奋的回到了内院。此时院子中有两名女子在切磋,其中一名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另一名则是大约十二三岁。她们人手一剑,打得你来我往,剑光在月下不停跃动着,叮叮作响。“哇,你们都好厉害呀!”
云如月雀跃的上前,先夸赞一波。然后,两名女孩就打得更起劲了,云如月则是坐到回廊的石栏上,摇晃着双腿观赏。“嘿!”
那名大一点的女孩喝了一声,一剑就挑掉了对手的剑。被挑飞的剑飞上高空,转了几个圈,而后直直落到云如月面前,恰好插入了石砖缝隙中。看着近在咫尺的落剑,云如月非但没有害怕,还摇晃着脚丫拍手叫好了起来,“盼秋姐姐果然厉害!”
“盼秋姐姐她比我大,当然比我厉害咯。”
那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来到云如月面前捡剑,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那名十六七岁的女子笑意盈盈的跟了过来,“小云,你跑哪去了?我们刚刚还想教教你舞剑呢。”
这名女子姓季名春儿,字盼秋,是个武修。云如月笑着回道:“盼秋姐姐,我哥刚才带我去熟悉了一下这里。对了,我哥还给我赋诗取字了,你以后可以继续叫我小云,也可以叫我青竹,青竹就是我哥赐给我的字。”
“行,那我以后就叫你青竹了。”
季春儿话语一落,才回味了云如月刚才说的话,“等等,你刚才说你哥给你赋诗了?你哥居然会作诗?”
“那当然啦,我哥哥可有诗才了,他作的诗每一首都十分有水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云如月一脸得意的昂了昂首。“你瞎说,你哥不可能会作诗,他跟向逍遥是一类人。”
那名十二三岁的女孩反驳了云如月的话,她其实想说云白是傻子的,不过忍住了。“你才瞎说,我哥很有诗才的。”
云如月一跃落地,迫切的想为云白正名,“我把他作的诗念给你们听,你们就知道我没骗人了。”
“行,你念来听听,我才不信你哥哥有诗才。”
那名十二三岁的女孩一脸不信,坚持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