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衰竭？”

苏苒瞳孔震缩，面上血色倏然褪尽，她颤着身子，努力扯出个笑脸，一把抓住医生手臂，眼带期冀道，“医生，你搞错了吧？怎么会呢，星星她才这么小……”苏苒想着那个软软地叫她妈妈的小粉人儿，心尖涌起酸楚。医生面上覆着口罩，眼神露出怜悯，他轻摇头说，“检验报告就在这里，我这边建议尽快住院，医院会尽量帮你们寻找合适的肾源。”

“这样下来……大概要多少钱？”

苏苒唇色泛白，双手捏紧到骨节都泛白。她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这两年陆渊给不少公司施压，没人敢用她。这几年，她是在A市边缘的一个小镇，凭着为数不多的积蓄开了个奶茶店勉强生活。如果不是苏星生病，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A市！医生沉叹口气，翻翻手中的病例，随口答道，“大概四五十万吧，你早些下定决心，孩子的情况已经不适合拖太久了。”

苏苒身子微垮，无力地蹲下身，双手将脸紧紧捂住。苏星才四岁……医生看着她这样，俯下身轻拍她肩膀，到底只是叹了口气便准备离开去查房。“安排住院吧，钱我来想办法。”

苏苒声音轻颤，在医生出门那一刻开口。……除了找陆渊，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苏苒想起了许林晟，那个在小镇上经常帮助他们母女的诊所医生。这样的想法刚刚浮现，立马就被她打消了念头。那样一个小诊所，平常看病的都没几个人，许林晟一个诊所医生又怎么会有钱呢……苏苒纠结良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陆渊的电话——“陆渊，我是苏苒，我，我想找你借点钱。”

“借钱？怎么姓林的不给你，就想起我了？”

电话那头，陆渊声线讽刺，“行啊，来陆氏集团找我，说服我了，我就借。”

时隔多年，在此站在陆氏集团大楼底下，苏苒心脏止不住一阵轻颤。念着苏星的病情，她沉吸一口气，抬脚进了大楼。前台已经不是当年的人，她瞧两眼苏苒，毫不犹豫将人拦下，“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

“请跟陆总通知一声，我到了。”

苏苒忍住心底冒上的恐惧，尽量使声线平稳。前台上下将她打量一边，耐着性子开口，“这位小姐，我只是个前台，没有陆总内线，况且陆总很忙，请问您有预约吗？”

“抱歉，我给陆总打个电话。”

苏苒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将手机开屏，便听见一道熟悉女声传来。“苏苒？！”

那人惊诧地呼了一声，围着苏苒打量一圈，这才啧啧道，“混得很差嘛，怎么，林季没给你钱？也对，毕竟人家上月刚结婚，怎么会管你这种未婚先孕的不要脸的女人？”

那人说着，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前台看着她的目光瞬间变了味，不屑地嗤了声，又一脸讨好地对上刚进来的女子，谄媚道，“苏小姐，您找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