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惊鸿昏倒了,凤琉裳心里自然没有丝毫的同情之意,她只是唇角似笑非笑一扬道:“看来我回去也没马车可坐了。”
“她现在这么臭,凤姐姐我看你还是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去吧。”
长乐郡主一向不喜欢傅惊鸿,刚才她说不激动傅惊鸿是真的,这会子她幸灾乐祸也是真的。凤琉裳向长乐郡主一笑,神色嫣然的冲她点了点头。“你说什么?大小姐在花朝会昏倒了?”
傅府的永慈院里,铃铛跪在凤岁慈的座前,把花朝会的事情说了一遍。傅惊鸿这会子已经被送回到如画楼了,她还没有醒过来,铃铛心里又惊又怕,自家小姐向来骄傲,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她没办法,只好来找凤岁慈。凤岁慈又惊又怒,她霍的一声站起身来,便想立即去如画楼看女儿,忽而她想起一事,又止步问铃铛。“今天表小姐也去了花朝会,她怎么样?”
铃铛被自家夫人森寒的语气吓了一跳,她该怎么说?早知道夫人和大小姐不喜欢表小姐的,她要是说表小姐在花朝会依一袭美丽霓裳惊艳诸人,会不会气得凤岁慈立即也昏倒了?“表小姐不知道啊,大小姐昏倒了之后,我们就赶紧把大小姐送回来了,表小姐还没有回来呢。”
凤岁慈心里越来越感觉古怪,自己女儿在花朝会昏倒,凤琉裳还没有回来,这一切到是什么原因,她想好好问问铃铛,但是现在心急着去看女儿,长袖一甩,便风一样的冲了出去。刚一踏进如画楼,凤岁慈眉头便皱上了。“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臭!”
跟着过来的铃铛吓了一跳,身子一颤道:“回回夫人的话,是小姐她……”“是什么快说!”
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安,凤岁慈脸上本来为了遮掩疤痕而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看着本来就让人感觉古怪,这会子她怒眉瞪眼,看着就更加渗了。“是,是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小姐也是因为身散恶臭,被众家闺秀嘲笑,一时气急才会昏倒的!”
铃铛本来就害怕,此时被凤岁慈更是吓的不轻,声音都带着哭腔!凤岁慈身子踉跄了一下,她皱眉想再问,但是心里越发不安,也不管其他,快步冲进了如画楼。内室的床上,傅惊鸿还在昏迷当中,她看起来很是安然的样子,像是睡着一般,而且她睡颜甚美,纱罗绫缎之间,她睡的像个仙子一般!可惜,源源不断的恶臭让这美好的情形变得又恶心又诡异!“鸿儿!鸿儿!”
凤岁慈忍着恶臭的恶心,冲了进来,但是她刚冲到床边,便弯身干呕了起来,这味道实在太恶心了!这时傅惊鸿幽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还没有看清在床边干呕的是谁,旋即便闻到自己身上那巨大的恶臭,她猛然想到自己在花朝会上的情形,只觉得眼前一黑,气急攻心之下,她再次昏了过去!看到女儿勉强睁了一下眼睛,便即昏晕过去,凤岁慈脑中一阵一阵的发晕,若不是有丫环扶着,她也要晕过去了。这边人仰马翻的,傅府门口,傅仁义正巧从宫里回来,他准备进大门,便看到一辆有规制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目标正是他傅府。他一怔停步,他是太医院首席太医,虽然不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但是他认得那马车是王爵的规则。是哪个皇亲国戚要找他?略整了一下衣襟,他走下台阶,恭敬的等着马车驶过来。马车果然是停在了傅府门前,然后车帘一掀,走出来一个清丽出尘的素衣少女,她抬目一笑,傅仁义便惊呆了,竟然是凤琉裳!“姑父。”
愣愣的看着凤琉裳笑容嫣然,傅仁义正想开口问,却见车帘又被人从里面一掀,一个面容娇俏的少女探出头来,笑道:“傅太医,我把凤姐姐送回来啦,凤姐姐今天在花朝会上可是给傅太医长了脸了呢!”
这下子傅仁义又是一惊,他自然识得这个少女是清远老王爷的爱孙,他急忙上前,行礼道:“见过郡主!”
“不用多礼啦,我可把凤姐姐交给傅大人喽,我先走了。”
长乐郡主说着,趁机向凤琉裳一眨眼睛,便放了车帘。看着马车走远了,傅仁义心里依然感觉很奇怪,他实在想不通,凤琉裳何时与长乐郡主这么熟悉了,看这架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他忍不住问:“琉裳啊,你和长乐郡主是……好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嗯,我们一直是朋友。”
凤琉裳自然明白傅仁义为什么问这个,她也不正面回答,依旧笑容盈盈,看不出半点问题。见她不说,傅仁义也不好多问,只是心里多了一层嘀咕。他想,他回去得把这件事情告诉凤岁慈才行,凤琉裳有这么一个朋友,他们做事得顾忌一下了。傅仁义刚回到自己的居所,便见凤岁慈冲了进来,她的表情又气又苦眸中是怒意汹涌,脂粉浓重的脸上,表情看着十分吓人!“你怎么了?”
傅仁义一惊,瞪大了眼睛。“还不是凤琉裳那个死丫头,她竟然算计鸿儿,害得鸿儿如今如今……”凤岁慈实在说不出来,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美名遍圣京的惊鸿仙子,如今可怎么办哟!她知道女儿的香袋是凤琉裳给的之后,心里真是又惊又怒,咬了咬牙齿,牙齿直响,“反正我是不能忍了,这死丫头,我想好好哄着把东西拿过来,看来是不行了。仁义啊,咱们这次得下狠手了!”
看着妻子一脸的愤恨,傅仁义完全没有去想傅惊鸿怎么了,只是想着长乐郡主说的话,他不由皱眉道:“不行。”
“什么?”
凤岁慈惊呆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她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丈夫,“仁义,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护着那个贱丫头?”
“不是我护着她,你知道刚才是谁送她回来的吗?”
傅仁义不理会妻子的厉言和惊怒,只是皱眉。凤岁慈怔了一下,问:“是谁?”
“她刚坐着清远王爷的马车回来的,送她回来的人是长乐郡主,而且长乐郡主和她十分的亲密,一直叫她为凤姐姐。”
傅仁义揉了一下额头,坐到椅上,思虑着,“若是这丫头背后有清远老王爷撑腰,我们还能轻易对付她吗?”
“这……”凤岁慈实在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她皱眉喃喃,“不对啊,这丫头从小在云州长大,这次也不过来圣京数月而已,她怎么可能与清远王府有牵扯?”
“这件事情我也想不通,我问了那丫头,她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只怕你要对那丫头动手也要再思量思量了。”
傅仁义很想要妻子向他承诺的凤岁竹留下的那本药书,但是前提是不能影响他的仕途,他如今的地位也是很艰难得到的,他不能冒险,这也是他一向只叫妻子出头的原困。凤岁慈刚才激动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她皱眉,心里觉得越发无力,她原本是想着借着这次机会,直接处理掉凤琉裳,没想到她气冲冲的来,却碰了这么一个钉子!“那鸿儿的事情怎么办啊?你不知道这死丫头竟然给鸿儿一个香袋,但是那香袋在今天的花朝会上……”“好了,好了,鸿儿那边你也得劝劝,这段时间发生在府里的事情你当我聋了不成分明是鸿儿不自量力的要去找那丫头麻烦,却根本看不清情况,现在吃亏也是个教训!”
只要女儿不死,傅仁义对这种女人之间的斗争是懒得理会的,更何况凤琉裳今天太让他震惊了,他不能为了女儿得罪清远王府。他哼一声,又道,“你最好劝劝鸿儿,不要做事不带脑子!”
这一连串的话,明着骂傅惊鸿,暗指凤岁慈教女无方,凤岁慈一张脂粉脸气得更白了,怔怔白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甘草把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告诉凤琉裳,凤琉裳听了之后,微微冷笑一声,并不言语。“小姐,那香袋是你给表小姐的,姑奶奶知道了,岂不是要来小姐你的麻烦?”
甘草有点不安的倒了一杯茶给凤琉裳,眉头紧皱,自家小姐毕竟是吃住在人家家里,若是凤岁慈来找事,也是麻烦。凤琉裳挑眉看着甘草,唇角微勾道:“你见凤岁慈从傅仁义那里出来来清苑了?”
“没有啊,是回永慈院了。”
甘草不解的眨了一下眼睛,又惊讶的问,“难不成姑奶奶会轻轻放过这件事情?”
冷笑一声,爱女被整,若是会轻轻放过,就不是凤岁慈了!凤琉裳饮下一口茶水,道:“当然不会了,不过她暂时还是不会和我直接翻脸,所以她不会明着来找我麻烦。”
今天长乐送自己回来,凤琉裳知道,效果是极好的,至少,她知道傅仁义会劝灭凤岁慈因为傅惊鸿之事而窜上来的怒火。怎么说长乐郡主也是清远王爷的掌上明珠,傅仁义一介太医罢了。这一次傅惊鸿和凤岁慈只能活该认栽了。看来,自己还真的得要谢谢长乐了。唇角微微一勾,凤琉裳盘算着何时去带长乐郡主去风华楼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