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心里不安,很想知道李翊此举的目的。但她又不能一直站在门外偷听。想了想,她走下楼来,在大堂里找到了长亭。彼时,长亭正在埋头吃面,兰草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吃。两人没有看到她来,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好吃吗?我特意让师傅给你加了两个荷包蛋的……”“好吃。”
长亭从面碗里抬起头来,一脸满足的傻笑着。兰草见他一口就吸掉了大半碗面,担心道:“你是不是饿狠了?要不要再给你下一碗?”
“不用了,我是想早点吃完,好和你说话……”长亭又一口吃掉剩下的面,两个荷包蛋也是一口一个。他咽下嘴里的东西,空着的那只手忍不住从桌子下面去牵兰草的手。兰草脸上一热,连忙回头看有没有被人看到。这一回头,恰好看到陆晚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他们。兰草顿时满脸羞红,连忙松开长亭的手,促局的站起身。“姑娘,你来了……”长亭也连忙放下筷子站起身。陆晚走过来,让两人坐下,道:“长栾,我有些事要问你。”
长亭恭敬道:“姑娘有话请说。”
陆晚坐下来,开门见山道:“你可知道你家主子今日为何要来找聂将軍?”
长亭一听,神情立刻郑重起来。他看了眼大堂四周,轻声道:“姑娘,你这里可有单独的地方说话?”
陆晚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引着两人往后面的小院去了。到了那里,陆晚道:“这里没人,你放心说吧。”
长亭道:“自上次刺客一事后,殿下向皇上禀明了睿王私下寻找铁矿图一事,故而皇上怀疑他有了反心,所以意欲将聂将軍从睿王身边调离。”
“但殿下觉得,与其让聂将軍回到西北,成为一个隐患,还不如收服他为己用。皇上觉得殿下说得有理,就将收服聂将軍的事交给了殿下来办!”
陆晚明白过来,也猜到了他要与聂湛赛马的目的。也难怪他敢光正大的来孟楼了,原来他是冲着收服聂湛的任务来的,自然不怕被晋帝知道。但聂湛会不会答应他比赛是未知,而他的骑术最后能不能胜过聂湛,也是未知。这两个人骑术她都见过,说实话,李翊在骑术上,占不了聂湛太多上风……长亭见她眉头紧锁,不由担心道:“姑娘可是觉得殿下的计划不可行?”
陆晚摇了摇头。聂湛是凭着一身过硬的功夫在军营里屡建奇功,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所以他最自信的就是他这一身的武艺功夫。而刀剑骑射中,他又对他的骑术最是自负。陆晚知道李翊定是调查过他的底细,也摸清了他的脾性,才会和他定下这个比赛。但睿王既然已有反意,聂湛又是他此举中最重要的一环,他岂会这么容易让李翊收服聂湛?另一边的雅间,聂湛灌下一杯酒,抬眸冷冷看向对面的李翊,沉声道:“翊王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他并不傻,知道李翊邀他赛马,必有目的。李翊挑眉:“不想干什么,只是听说将軍的骑术不错,想与将軍较量一下。”
说罢,他话语一顿,又补上一句:“比个高低!”
他的话音带着毫不遮掩的挑衅意味,当即就激得聂湛眉心一跳。果然,聂湛的好胜心被他激起,冷笑道:“实不相瞒,聂某更想与殿下较量一下武艺,要不我们择日去校场真刀真枪打一场。”
言下之意,他想打他很久了。李翊还是笑,语气轻淡,却一口应下。“好啊,本王久不逢对手,正手发痒,闲得慌。”
火药味一下子浓起来,坐在两人中间的吴世子全身不由来的打了个寒颤。两方都杀气腾腾的,却全让他一个人受住了。当即,他就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告辞。“殿……殿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李翊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宜让他听到,就挥手打发他下去。吴钧连忙起身往门口溜。可下一刻,他的身子却被扣住了。聂湛再次扣住他的手,当着李翊的面问道:“你今日若是不告诉我,你休想离开!”
这一声,他的声音比先前更冷厉,竟是赤裸裸的威胁起来。他让吴钧说的,自然是关于陆晚骑马一事。吴钧叫苦不迭,他倒没想到此人竟这么固执。而对面的李翊却眸光一沉,若有所思的扫了聂湛一眼,却没有再出声阻止他。为了脱身,吴钧嚷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陆姐姐是会骑马的,且骑术一流,比我们还好……你快放开我!”
闻言,聂湛神情一震,手一松,放开了吴钧。吴钧趁机赶紧开门溜走。他一走,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李翊眸光沉沉的看着对面的聂湛,心里划过异样,更是没由来的想起陆晚的骑术。他之前就怀疑过,为何她从没去过西北,可骑马的身法却全是西北的骑法。面上,他故做轻松的随口问道:“聂将軍为何对此事如此在意执着?”
聂湛心绪翻滚,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没有回李翊的话。见他这副形容,李翊心里疑云越重,眸光暗沉,声音也冷下去:“陆表妹会不会骑马,与将軍到底有什么关系?”
聂湛翻涌的情绪化做一种难言的欢喜,他朝李翊得意笑道:“殿下可相信命中注定?”
李翊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意味来,眸光化刃,冷冷道:“你的意思,你与陆表妹是命中注定的?”
聂湛:“是的,正是如此。”
李翊的怒火再难压抑,正要开口,聂湛却道:“好,我答应与你比一场赛马,可我要一个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