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让我离开京/城是因为阿晚,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李翊冷冷睥着他:“你明知故问!”
沈植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明知故问四个字,不过是殿下不能容人的借口,就像上次在大理寺,殿下无故对我下手,至今也没有给我一个解释。”
李翊不想同他废话,冷声道:“你要怎样才肯离开?”
沈植嗤笑出声,正要出声拒绝,李翊抢先道:“只要你离开,本王就放过史婧一,允许你带她一起离开京/城。”
闻言,沈植面容一怔,尔后迟疑的看着他,沉声道:“你们将她抓回来了?”
李翊:“她自投罗网,只要本王一句话,就可以将她缉捕归案。”
说罢,他又道:“她畏罪潜逃,罪加一等,朝廷如果要判刑,只怕她同她的哥哥们一样,都要被处斩。”
沈植脸色发白,面上再没有方才的淡定,咬牙道:“你若敢抓她,我绝不会放过你……”“若是你不离开,本王即刻就派人去抓她。”
李翊一字一句冷冷打断他的话,凛然道:“莫说之前你在暗处都奈何不得本王,如今更不是本王对手,我劝你见好就收。”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沈植胸口揪紧,冷冷盯着他。他本想问他,让他离开,是他的主意,还是宫里那位的意思?但话到嘴边,他终是咽下,冷嘲道:“殿下还真是大方,既然如此,你再答应我一个件事,我保证离开这里,永世不再回京!”
李翊了然:“你要本王放了史二公子?”
沈植点点头,冷声道:“只要你放了阿简,我会带着他们兄妹二人离开。”
李翊掀眸扫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他。沈植讥讽笑道:“堂堂翊王,权势滔天,又诡计多端,此事难不倒你的。”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李翊问他:“你有信心能瞒他们一辈子?”
此言一出,沈植脸色再次突变。李翊虽然没明说,但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分明。他上次去大狱看史简,史简就在怨恨他,说是因为他一次次对史婧一的伤害,才引来史太傅对他的追杀,从而牵连出史太傅当年的通倭旧案,逼得他一错再错,最后走入绝境。但李翊话里的意思,远不止如此。若是让史家兄妹知道他就是许诺,就是当年受他们父亲所害,掉下山崖的许家儿子,史简与史婧一要如何与他相处?两家早在二十五年前就结下不共戴天之仇,而今,又因为他的报复,史家满门服罪,无一幸免,在他们兄妹看来,他何尝又不是他们的敌人?何况当初,正是他一步步的刻意接近,故意与史简成为好友从而接近史家,再进行报复。如果知道了背后真相的兄妹二人,会愿意再原谅他吗?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尽,沈植嘲讽笑道:“这是我的事,无需殿下操心,殿下只需答应我放人便是。”
李翊一口应下:“好,本王答应你,也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罢,他再不停留,起身离开。离开前,他道:“史姑娘如今暂居在东坊槐花巷一户姓赵的酒肆里,如果你不想她做傻事被抓,就尽快去将她寻回来。”
沈植眸光一振,嘴唇嚅动想说什么,却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翊走后,沈植呆坐了一会儿,下一刻唤小至进来,吩咐道:“替我更衣!”
小至不明所以:“这么晚了,公子要去哪里?”
沈植沉声道:“我去找婧一!”
在李翊的马车离开沈宅不久,沈植也坐上马车,冒夜往东坊的槐花巷去了……夜深人静,槐花巷里一片安静,只有巷口赵家酒肆里还亮着灯火,里面隐隐传来喝酒笑闹声。酒肆后院的一间厢房里,史婧一将桌上的酒都灌进肚子里,接着对丫鬟欢喜道:“你去前面将义兄请来。”
欢喜知道她要做什么,不由哭道:“姑娘,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史婧一满脸通红,眼睛也是红的。她摇摇晃晃的朝床边走去,一件一件褪掉身上的衣裳,眼泪直往下流。“如果不这样,义兄不会帮我救人的……”如今,她一无所有,想求人帮她救家人,只有这具清白身子了。“你快去……”她对欢喜喝道。欢喜哭着打开房门,朝前面跑去。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寒风灌进来,冷得史婧一打了个哆嗦,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起了疙瘩。很快,有脚步声传来。下一刻,房门推开,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