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说我长得不好看的,也是第一个说我跳舞不好看的人,我偏不相信……”李晞被她盯得有点心虚,硬着脖子道:“那你想怎么样?”
阿孜公主不服气道:“方才跳舞,你看都没看完就走了,所以你说的不好看不能做数,我要再跳一次给你看。”
李晞:“……”阿孜公主指着一旁的凉亭对他道:“你去那边坐下,认真看我跳完整曲舞,若是还说不好看,我就相信了。”
李晞看着她眼眶都红了,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着倔强与委屈,坚硬的心口不觉软化下来。如此,他依她所言,去到亭里坐下。待他坐定,阿孜公主深吸一口气,尔后轻拂裙摆,将之前在宫宴上的那支舞,又再跳了一次。月色澹澹如水,在院子里铺陈一层银辉。银辉包裹着院子中间的轻盈舞者,她身姿翩迁,如月下仙子。晚风轻送,她身上独有的香甜气味,如丝如缕,在往李晞鼻间推送之时,也如一张无形大网,将他笼罩其间,不得脱身……李晞怔怔看着,目光一沾上,却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明明月色朦胧,视物不明,可他却能看清她的每个动作,甚至是她脸上的每丝神情。他似乎又重回光亮的大殿里,四周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大殿里只剩下他和她两人。他坐在高台之上饮酒,她在台下翩翩起舞。就如她所说,她这一舞,是特意跳给他看的。而摒除了杂念,再看她的舞姿,果然是翩若惊鸿,令人赞叹不已!李晞胸口激荡起难言的沉溺滋味,半握的双手不觉微动。下一刻,他抬手抚上面前的古琴,长指轻轻捻拨,古琴发出悠扬清脆的琴声。心随意动,他竟是将之前她在宴席上的伴奏之曲,给弹奏了出来。听到琴音伴奏的那一刻,阿孜公主动作微顿,等她回眸,看到伴奏之人是李晞后,她脸上终是再次漾起欢愉的笑容来。她就知道,他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冷漠都是假的。就像皇后娘娘告诉她的话,只要她不放弃,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等一舞终了,琴声悠悠而止,阿孜公主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来。可她来不及喘一口气,已快步进亭,来到李晞面前,施施然朝他行了一礼,嫣然笑道:“多谢殿下为我伴奏。”
李晞也终是回过神来,脸上微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可会突然要为她弹琴伴奏,好像鬼附身一样。而似乎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后,他总是会做出一些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所以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克星,他要远离。想到这里,李晞要提步离开,阿孜公主却又上前一步,对他道:“没想到殿下不但才学出众,琴技也了得,竟是胜过宫廷乐师数倍。”
李晞不适的清了清嗓子,冷声道:“本王是瞧着古琴不错,一时手痒,想试试手……”“那我将这古琴送与殿下,就当谢殿下方才替我伴奏之情。”
说罢,阿孜公主就捧起桌上古琴往李晞手里送,又道:“以后,殿下还可以再为我伴奏。”
看着送到眼前的古琴,再看着女人顺竿往上爬的劲头,李晞又想抽自己一顿。——他为何要手痒为她伴奏呢?这不是给她机会,又让她纠着自己不放了?所以这琴他万万收不得。“不必了,本王不过一时兴起,而本王手边也不缺好琴,这把古琴,公主自己留下吧。”
“夜深了,本王要回去了,告辞……”“不行,本公主还没有送不出的东西。你打破了我许多规矩,又想来气我么?”
阿孜公主捧着古琴固执的拦在李晞的面前,吃力道:“而且你还没告诉我,我跳得到底好不好……”古琴沉重,阿孜公主身子本就娇弱,所以,不等李晞回她的话,她已连琴带人,朝着一边倒去。李晞想也没想,已伸手去拉她。最后,阿孜公主连人带琴跌进了他的怀里。“唔……”李晞被撞得跌坐回去,古琴磕在他的胸口,让他发出一声闷哼。阿孜公主连忙放下琴,抬手替他去揉胸口,“殿下,是不是磕伤你了,我马上去唤大夫来……”“不必了,只是小磕了一下。”
李晞抓住她放在他胸口的手,喘着气道:“你这手,真的很不安分……”他的手发烫,身子也发烫得难受,心口更是被她揉得怦怦直跳,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阿孜公主依势靠进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俊美的面庞,柔声问道:“殿下,你喜欢吗?”
“不喜欢……”“殿下,我好看吗?”
“不好看……”“那殿下觉得我舞跳得好不好?”
“不好……”“那殿下是不是不会不娶我?”
“不会!”
话一出口,李晞终是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上了当,被她绕进去了。阿孜公主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娇羞道:“既然如此,明白我与殿下一起进宫,去请皇上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