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纤纤神情一僵说道:“当然,不然凌哥哥怎么会没有事?”
太后冷笑道:“谁告诉你他没事了?哀家的人照样把刀子刺进了他的肚子里,只不过他运气好,服过老神仙的药,所以才没事。纤丫头,你让莫存去报信,想让南宫凌承你的情,你就别妄想了。你对南宫凌的了解,根本就连皮毛都算不上,哀家今天就摞一句话在这里,就算南宫凌看到了莫存,他也不会让莫存有机会把话说出来。哀家救了他的命,又养了他这么多年,他连跟哀家都能断的一干二净,你又算什么东西。”
太后的话越往后说,梅纤纤的脸色就越是苍白。太后说的是真的?南宫凌就算见了莫存也不会让他把话说出来?他根本不承自己的这个情?猛地跌坐在椅子上,梅纤纤嘴里发苦,这样的事情,南宫凌的确做得出来。“皇祖母,我们废了南宫凌,又立谁为帝呢?”
梅安仁问道。最好的方案,自然是直接立梅家的人为皇帝,直接改天换地,但现在明显不是时机。如果梅家提出这个方案,只怕皇城里面的人先就会把梅家给剿了,所以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把梅家给推出来。太后冷笑说道:“立谁为帝?自然是立诛灭叛贼的人为帝。京中旁系皇族子弟那么多,哪个手里头没有些势力,想要那个位置,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你现在立刻就去传旨,再把手头的城防好好布置起来。还有,去把庄青岚给我抓起来,无论如何,都要从他手中拿到绿柳营。”
梅安仁点了点头,事不宜迟,只又与太后伤量了几句细节,就匆匆出去布置。梅纤纤一直坐在椅子上,傻了一般。太后看她一眼说道:“你肚子里那个野种,打了吧,反正现在也没有用了。”
那道旨意发下去,南宫凌就成了弑父弑君的叛逆,他的孩子注定不可能再登上皇位,所以梅纤纤肚子里的东西,是彻底没用了。梅纤纤猛地抬头,南宫凌不喜欢她,所以她就把感情寄托在肚子里的孩子上,可是没想到孩子根本不是南宫凌的。虽然如此,她还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因为哪怕是别人以为这个孩子是南宫凌的也好,也证明她与南宫凌之间有些牵系,可如今,连这点都做不到了,太后直言这孩子是野种,还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梅纤纤抚着肚子,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愣愣地坐着。太后看不上她那样子,直接转身进去了。现在已经是傍晚,那道旨意必须把臣工召集起来再发,还得先伪造好盛安帝的笔迹,到时候群臣一定会有很大反弹,也要好好安抚才行。她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没有时间去照顾梅纤纤的儿女情长。掌灯时分,一切都准备完毕,大臣被也都被召集了起来,看过太后的旨意,正如热水溅了油锅一样炸起层层波浪。“不可能!我绝不相信皇上会做这种事情。”
“不错,当初皇上根本无意于皇位,若不是先皇遗旨,他只怕早就离京而去了。”
“可是话也不能说死,先皇与阮府有些不睦,而皇上对前凌王妃阮烟罗宠爱有加,一时被美色迷了心,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当凌王时,便因为那个阮烟罗做出许多不可思议之事,若是对比来看,也不是没有可能……”两种意见在殿中交替响起,吵的不可开交。太后只觉被吵的脑仁疼,这群废物,根本弄不清重点在哪里,南宫凌究竟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宫凌手上有兵,而他现在又向着京城而来。咳了一声压下众大臣的话,太后做出一副悲伤样子说道:“发现先皇的这封书信,哀家也觉得震惊之至,哀家与皇上的情意,各位大人们都是知道的,可就算哀家再疼皇上,也不能放任他做出这种弑父弑君的事情。如今皇上讨伐南楚大胜归来,各军里带些代表回京领赏受封也就罢了,可是哀家却听说皇上是带了好几万大军和他一同回来,而且前几日哀家派了胡全和几位大人去迎接皇上,也是到现在了无音信,好像消失了一般。哀家想,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话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众大的脸色立刻就有些变了。太后又叹息说道:“皇上也真是个傻孩子,如果听到了什么,直接回来跟哀家说就是,这种流言若是假的,哀家自会为他主持公道的,可如今带着这么多大军回来,算怎么回事呢?”
太后句句为南宫凌开脱,却句句引得大臣们疑心更甚,等到太后说完,至少有一多半的人都忍不住想,南宫凌带这么多大军回来,该不会是真的心里有鬼吧。一个大臣上前一步说道:“太后所言甚是,若流言是假,我等自然会辨别明白的,皇上实在无需带这么多大军回来,而且这么多大军京城里也容纳不下,依臣看,不如先关上城门,等皇上到了,就请皇上先把大军留在城外,然后太后和臣等与皇上细细地核实了此事,到时再做处置。”
这个大臣的提议正合太后心意,太后现在就是要找个由头,把南宫凌光明正大的拦在城外,只要南宫凌敢开战,那就坐实了他弑父弑君的罪名,这样打起来,他们也在道理上站住了脚,再适时发布出另择新君的意思,那各封地的皇亲们必然坐不住,到时候,谁胜谁负还未可知。而只要不是南宫凌赢了,那无论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谁,太后都有把握她能够拿捏得住。当下众臣就商议起应当如何防守四城,既严密,又不让南宫凌觉得太过难堪,正在商议间,忽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来,太后一看,认得那是梅安仁的人,当下脸上就掠过一丝阴影。梅安仁不是去安排京城军队守卫了吗?他这个时候派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