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糊说了,下山后要多做善事,多攒功德,邻居有难她不能坐视不理。楚甜甜爬上海棠树,迈着小短腿踩在墙头,一呲溜就进了邻居家的院子。与她家不同,邻居家的院子还被下了诅咒,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把这一片的气运夺尽了不够,还想害人性命。她符纸不够,没法在短时间内驱除黑气,只能先把藏了诅咒的物件找出来毁了。邻居家的院子很雅致,虽是冬天,但墙角开着一树红梅,煞是好看。越往里走黑气越重,看来那东西在屋里。楚甜甜面露担心,诅咒藏在室内,与人朝夕相处,不出半月这家必然见血,也不知道倒霉邻居现在怎么样了。她刚要进门,就被一道冷沉的少年声叫住。“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客厅,一个五官好看,但眉眼淡漠的男孩正冷冷看着她。楚甜甜一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挺起胸脯,虽然她贸然闯入他家,但她是出于好意,为了救人。“我是天师,专门来救你家的!”
男孩冷笑,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竟然骗到他家了。“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见他不动,楚甜甜这才发现,男孩儿腿上打着石膏……血光之灾已经应验了,观他面向印堂发黑,魂火不稳,分明是早该横死的……等等,楚甜甜眸光一亮,好厚的功德!身具金紫两气,是功德圆满,大富大贵之相,难怪只是断腿,性命无虞,她喜欢这个小哥哥,不想他有事。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过去,在他肩膀处拍了两下,将黑气驱散,吹旺魂火。“你干什么!”
沈棠有严重的洁癖,最讨厌别人碰他。这声低喝把屋里的老奶奶引出来。“棠棠,怎么了?”
男孩儿板着脸不说话,老奶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楚甜甜那一刻,眼睛一亮。“你是谁家的孩子啊?真漂亮,奶奶给你拿好吃的。”
屋里暖气开的旺,老奶奶特意从冰箱里拿了雪糕刺客。楚甜甜双手接过,眉开眼笑地咬了一口,浓浓的巧克力味在舌尖炸开,满足!她吸溜吸溜吃着雪糕,嘴唇染上黑黢黢的巧克力,可爱又滑稽,沈棠忍不住看她,老奶奶则是慈爱地拿了纸巾替她擦嘴。一根冰棍吃完,楚甜甜咂咂嘴回味,冲着老奶奶甜甜一笑。“谢谢奶奶。”
说完,从大布袋里掏啊掏,拿了一枚黄符纸递过去。“奶奶,您随身带着它,能保平安的。”
屋里黑气太重,尤其会损害老人家的身体。老人家相信这个,小心把符纸收在衣兜里,抚着楚甜甜的发顶:“你有心了,这是从哪儿求的符啊?”
她儿子是沈氏集团总裁,平时想要巴结讨好的,对她家的事多少都知道点。沈家是京市首富,沈棠是家中独子,原本一家子好好的,最近却怪事频发,倒霉到了极点。先是儿子儿媳的座驾刹车失灵,两人双双住进医院,好不容易养好了伤,家里的水灵吊灯又莫名坠落,刚好砸在沈棠的脚上。踝骨粉碎性破裂,医生给判了死刑,说以后会不良于行。沈棠刚九岁,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从来都是众星捧月,天之骄子坠落成不良于行的残疾,成年人都接受不了,不要说是孩子。老奶奶曾请过几个大师来家里,作用不大。她看着刚到膝盖高度的楚甜甜,以为她是跟着父母来家里拜访,特意投其所好,送符纸。谁知楚甜甜挺着胸脯,奶声奶气道:“这不是求的,是我自己画的,我画的可比旁人求的灵验多了。”
她自家的黑气就是用这个铲除的,只可惜符纸不多了,她得买些朱砂黄纸再画一些。楚甜甜一本正经的推销符纸,老奶奶笑了,原来是小孩子做着玩的东西,但还是收了起来。意外的,收下符纸的一瞬间,她觉得身上暖呼呼的,再没有阴寒滞涩感。难道这符纸真的管用?老奶奶让佣人端了香甜的奶酪出来给两个孩子吃。“孩子,你怎么会画符纸啊?跟谁学的?”
“丹霞山,王庆年道长。”
楚甜甜端着奶酪,笑得眉眼弯弯,山下的好吃的可真多啊,挖了一勺奶白色混合水果粒奶酪,浓浓的奶香在唇齿间绽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山下好吃的东西可真多啊。老奶奶对她这么好,她一定要帮她。“小哥哥,你为什么不吃啊?”
炫完奶酪,见沈棠抱肩连个眼神都不给,惊奇又暗戳戳地看着他,意味明显。“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自己吃吧。”
楚甜甜等的就是这句,又炫了起来,见她吃得香甜,沈棠不觉勾起唇角,头一次他觉得有个同龄玩伴也不错。老奶奶则是暗暗心惊,丹霞山是道教名山,王庆年是有钱都难见一面的大师高人。如果这孩子说的是真的,那她给的符纸确实千金难求。她得给儿子儿媳,还有大金孙都求一个。不,多求几个!“孩子,奶奶能问你多买几个符纸吗?”
老奶奶期待地看着楚甜甜,楚甜甜朝布口袋里望了望,下山时她什么都想到,就是忘了带朱砂和黄纸。她为难地对对戳手指:“我没有符纸了,要朱砂和黄纸才能画。”
老奶奶立刻让佣人去买,沈棠见奶奶听风就是雨,也不阻拦,反倒想看这小姑娘耍宝。楚甜甜乖乖等在一边,心里掐算着要画去祟符,健康符,随后目光落在沈棠的脚踝处。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可不能让他带着祟气,等祟气除了,他的脚也就好了。脚好了就能出去玩,能出去玩自然就开心,不会板着臭脸。与此同时,正在开会的楚风眠接到管家电话,说小姐丢了!楚风眠同楚正丢下工作,火速赶回家中,正要报警时收到邻居发来的信息。等他们赶过去时,楚甜甜正捏着笔管用朱砂鬼画符,画一张,沈家老太太小心翼翼收起来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