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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狎妓之罪,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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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竹宴看向她,手下意识卸了力道,何功泽瘫软在地,短促的喘息着。

  曹德安愕然问道:“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我们一直想不通,按照楮墨的供述,那晚芙蓉因罚被关进柴房,既没有去过命案现场,那何功泽为何还要杀她灭口。”

  “现在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话音落,何功泽蓦地抬头,混杂着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似骇人,又似震惊。

  竹宴疑道:“什么原因?”

  素娆目不转睛的望着何功泽道:“咱们何大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梅枚的案子杀芙蓉灭口,他想要的,是彻底抹去和暗娼馆之间的痕迹。”

  “杀了芙蓉就能抹去?”

  曹德安很怀疑这个说法。

  素娆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何功泽面前站定,头也不回道:“为什么不能?所有来往于暗娼馆的人尽数佩戴面具,掩藏身份,光凭这一点,就阻绝了大部分曝露的可能。”

  “从查问结果来看,只有芙蓉和楮墨两人知晓他的身份。”

  “那他怎么不杀楮墨?”

  曹德安道:“斩草除根,这说不通啊!”

  太守大人冥思苦想,眉峰紧蹙,竹宴满脸黑线道:“曹大人,你认为谁能在钦使和银雪卫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

  这未免太侮辱人了。

  曹德安一想是这个道理,“但是……我总觉得有些牵强,有楮墨这个把柄捏在咱们手里,芙蓉的生死还重要吗?”

  “重要!”

  素娆一口回道:“芙蓉恨他入骨,活着必会成为致命把柄,楮墨却不一样。”

  曹德安:“哪里不一样?”

  “楮墨念及救命之恩,对他忠心不二,只要楮墨不主动提及,就没有人能顺藤摸瓜查到他身上,这样一来,不论是什么罪名,查无实证,他最后都能全身而退。”

  这算盘打的好啊。

  他们一开始被梅枚的案子吸引了目光,思考时习惯于围绕案件本身,所以当芙蓉遇刺时,第一反应就是何功泽要杀人灭口。

  以此来串联案情。

  而当楮墨说出芙蓉事发当晚被关禁闭后,前后供词发生冲突,难以自洽。

  事实上何功泽的确想杀人灭口,缘由却与梅枚案无关,唯有这个解释能疏通一切迷惑。

  曹德安和竹宴听完她的话后,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竹宴用脚尖拨了何功泽一下,“没想到吧,费尽心思还是被抓包了,可怜!”

  何功泽没理会他的嘲讽。

  身下的地面潮湿又阴冷,寒意一股股直往他心底钻,他听着他们说起那些事那些人,信心从坚定到动摇,最后四分五裂,不知所措,这一整个过程仅用了几息。

  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何大人是不是在想哪里出了问题?”

  素娆将他一整个细微变化收入眼底,笑吟吟的问,何功泽怔怔的看着她,只觉得那笑意十分刺眼。

  “外面的消息你可能不太灵通。”

  素娆道:“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啊,芙蓉没死……”

  话音轻的像风擦过耳边,何功泽如遭五雷轰顶,面上仅存的一丝血色刹那褪了干净。

  “楮墨听说芙蓉指认你杀人,害你入狱,险些将她掐死,为了力证你的清白,顺势招了。”

  说到这儿素娆顿了下,随后低道:“果然世事无常对不对,你笃定楮墨对你忠心,绝不会出卖你,可偏偏也是这份忠心毁了你。”

  她欣赏完何功泽的反应后,转身施施然坐回了椅子上,喝了些茶水润润喉,随意道:“何大人怎么不说话?你该知道装聋作哑躲不过去的。”

  竹宴走回素娆身后站定。

  “是你们救了芙蓉?”

  何功泽终于不再沉默,沙哑着开口,素娆摇头道:“不是,我们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见血了。”

  何功泽蹙眉。

  竹宴好心解释道:“杀手认错了人,错把另一个肩头有花样刺青的姑娘给杀了。”

  何功泽沉默许久,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曹德安:“你承认了?”

  “不承认能怎么办,你们人证在手,任我如何抵赖也没用。”

  何功泽微微耸肩,除了最开始的骇然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我是去过那宅子,有狎妓之罪,所以呢?”

  “你们还想杀了我?”

  他跪坐在地上,身子微微佝着,面色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些黯淡苍黄,透着股平静的冷漠:“官员狎妓罪不致死,顶多贬官罚俸,我认罪,也伏法。”

  “供状拿来,我签字画押就是。”

  他轻描淡写的模样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瞬间惹怒了竹宴,“签字画押?那些孩子尚不满十岁,还是幼子!你行此禽兽之举,竟妄想草草了事?”

  “混蛋!”

  竹宴拔腿朝他走去,曹德安看他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赶忙拉住他,“冷静啊竹护卫,冷静!”

  “你看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我怎么冷静!”

  竹宴攥着剑的手爬满了青筋,“曹德安,放开!”

  “让我剁了他!”

  “你剁了他自己也要担责任啊。”

  曹德安哪里能看着他在牢里杀人,拼尽全力把他往后扯了几步,眼见拦不住,忙求救般看向素娆:“姑娘,你赶紧说句话啊!”

  “竹宴!”

  素娆开口唤他,盛怒中的竹宴身形一僵,如寒冬腊月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瞬间冷静下来。

  “姑娘,我……”

  他在大牢里叫嚷着要杀人,的确犯了忌讳。

  “出去。”

  素娆淡淡看他一眼,竹宴垂头丧气的转身,他知道自己再留下去,肯定迟早忍不住拔剑把这货戳成筛子。

  目送他走远后,曹德安收回视线,瞥了眼素娆,毫不意外的看到她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能喜怒不形于色的都是狠人啊!

  女子相较男子更为感性,竹宴大怒,连他都忍不住火气上涌,唯独她始终神情淡淡,像个没什么感情的石头,好似任何事情都无法触动她。

  牢里重归寂静。

  何功泽无所畏惧的迎着他们的视线,坦然又平静,看着他这幅模样,素娆不咸不淡的提醒道:“何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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