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暗暗摇了摇头,她为什么就不能放手呢。宸妃匆匆来到了养心殿,却见白泽守在门外,便问道:“有人在里面?”
白泽躬身上前一礼,堆笑道:“是,皇后娘娘在里面,正与皇上说话呢。”
宸妃心中虽然着急,但也不能不顾礼数,只能在外面等,等皇后出来了再进去。“谁在外面?”
可是她刚站了一会儿,便听到里面皇上在问。白泽转身,向着里面一揖,禀道:“回皇上,是宸妃娘娘。”
“让她进来吧。”
里面又道。白泽应了声是,上前替她推开殿门,恭恭敬敬说了个请。宸妃点头,抬脚踏了进去,进了殿,她才看到,里面不止有皇后娘娘,还有一人身穿朝服立在大殿中央。“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先见礼,立在一旁。“宸妃,你来的正好,前段时间宫中有宫人无辜丧命,也有两名是你宫里的人,也来听听张大人怎么说。”
宸妃微微垂眼,竟然是为了这件事,这件事她再清楚不过,那几人都是因为被魔君吸走了精气而亡的,但这样说,皇上必然是不信的。“是。”
宸妃应道。“张炳,你继续说吧。”
皇上又向着张炳道。“是。”
张炳一拱手又道:“据微臣查问,这些人都曾与人结怨,而且都在东宫附近出现过。”
因他的言语中涉及到东宫,皇后的脸色微微一沉,但是没有下定论,她又怕自己一开口反而落人口实,只冷眼看着张炳,只听他又道:“微臣早年听闻,苗疆有一种蛊术,蛊虫附身,能令人殚精力竭而死,跟宫中几人死法很是相似。”
“蛊术?”
君墨黎皱眉,“宫中向来严查巫蛊之术,又怎会有精通巫蛊之术的人进宫?!”
宸妃暗暗摇头,这绝非人力,也是难为他了。却听他又道:“除此之外,就还有一种可能。”
“是什么?”
君墨黎见他支支吾吾不说,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道:“朕恕你无罪,你说便是。”
“是。”
张炳抬头,“是妖孽作祟。”
几个字重重地砸在了君墨黎的心上,常言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频频异象,难道……还有之前钦天监也说过,眼下双龙同现,也是从未有过的天象。宸妃见皇上脸色不佳,知道他在忧心什么,连忙问道:“宫中有慧德法师坐镇,妖孽又怎会在宫中作乱?”
没想到张炳却皱眉道:“先且不论慧德法师道行如何,就算是能镇住妖邪,但凡人总有疲乏之时,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经他这样一说,君墨黎也皱起了眉头,向着外面喊道:“白泽,宣慧德法师觐见。”
一会儿慧德便进了殿,一一见礼。“不知皇上召贫僧来有何吩咐?”
慧德问道。君墨黎不说话,只抬眼看了看殿中的张炳,张炳意会,转身向着慧德问道:“敢问慧德法师,近日是否觉察到宫中有妖孽作祟?”
慧德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头雾水,却听到宸妃传过来的密语道:“魔君不知何时藏身在东宫古树里,青瑶误打误撞将他唤醒,让他吸了几人的精气。”
知道了始末,道:“几日前因寺中有事,曾离开皇宫几天,有妖孽趁机作乱也不无可能,不知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炳皱眉,将他查到的事情与慧德说了,慧德朗声念了个佛号,道:“罪过,罪过。请皇上恩准贫僧为无辜死去的宫人超度,贫僧也一定会追查到凶手,还诸人一公道。”
君墨黎嗯了一声,“有劳法师了。”
宫人命案暂且告一段落,张炳和慧德也双双退了下去,只是临走时,张炳深深地看了慧德一眼,从前只听说宫中有这么一个得道高僧,却不曾见过,今日一见,却也觉得不过尔尔。殿中还剩下了皇后和宸妃,皇后不是不知道宸妃匆匆而来是为了什么,便向着皇上一礼道:“臣妾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君墨黎又叮嘱了两句,雪地路滑,要她走路小心之类的话。皇后一一应下,转身离开。宸妃见人都走了,才匆匆上前,急切问道:“臣妾听闻临儿路上遇到了刺客,皇上可知他伤势如何?”
君墨黎看到她焦急的样子,拉过了她的手安慰道:“临儿不会有事的,有那么多人跟着,何况……”君墨黎说着一顿,又道:“朕相信他。而且临儿已经到了城外,说不准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君墨黎这本是安慰她的话,可没想到他话音一落,外面的白泽便进殿禀道:“皇上,宸妃娘娘,六皇子求见。”
“快宣。”
君墨黎和宸妃对望了一眼,宸妃走下丹陛,一时担忧喜悦交杂在一起,却又碍着后宫不得干政,只得违心向皇帝辞行。可是她这些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君墨黎又岂会不知,他向着她招了招手,道:“宸妃,一起见见儿子吧。”
“多谢皇上。”
宸妃感激涕零,又深深一礼,退到了一旁。萧永临得召走了进来,发现母妃竟然也在,他犹豫的看了看君墨黎,却听他道:“你母妃担心你的身子,特地过来看你。”
萧永临面朝宸妃微微欠身,“是儿臣不好,让母妃担心,母妃快回去吧,儿臣并无大碍。”
宸妃欣慰的点头,又向着君墨黎一礼,“臣妾告退。”
君墨黎微微颔首,便不再看她,示意萧永临叙述报告。萧永临简要的说了当地政务和*情况,又呈上了一个折子,“具体的都写进了折子里,请父皇过目。”
君墨黎接过折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满意笑道:“辛苦你了,对了,你伤到哪了?让父皇看看。”
萧永临轻轻掀开袖子,只见大臂上裹着一层白纱。“可知道是什么人?”
“那人蒙着脸,没有看到。”
“好了,去看看你母妃吧,免得她心里记挂。”
“是,儿臣告退。”
君墨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脸色突然沉了下去,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刺杀皇子?隐约又觉得,或许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