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近求远确实不妥，司衣坊的事情证据实在是不好找，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很少，可是这寒毒的事情牵扯到的人太多。一来，这寒毒的提炼不是那么容易；二来，这么大一批带有寒毒的香烛被运送进宫，陈舒实在是不能相信德妃有这个能力将全部的痕迹都抹除干净。此事该如何调查思路想法是有的，只是突破口在哪呢。这做生意的人应该是最熟悉这个过程，陈舒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人——孙博远。“翡翠，你去打听打听皇上今晚上的安排，看看皇上今日还会不会来咱们粟鹭宫。”

翡翠从外间匆匆跑进来，陈舒的话听的有些不真切，“娘娘，是要我去叫皇上请到咱们粟鹭宫来吗？”

陈舒笑了笑，回答道：“我是叫你去打听打听皇上今日的安排，不是让你将她请过来，我有事情和他商议。”

翡翠乖巧的点了点头，往临华殿的方向跑去了。临华殿：青天白日，最顶上的封顶是用的蓝色琉璃瓦，由远及近的看上去流光溢彩，配着金色的底色，那番气势，自是不用多说。张章和温伯英站在一旁，神色十分乖巧。张章和温伯英有个共同点，就是长的颇像文弱书生。二人穿的都是官服，只是胸前的补子不一样罢了，可这颜色差不多，体态也很相近，两人在一起倒是十分般配。这种话说出来就是腐眼看人基。“你们两个各自看一下自己写的折子。”

张章和温伯英听言，拿着对方的折子细细查看。张章的折子和温伯英的不一样，但有一点是类似的，夷岚小国和漠北的位置相差不多，也粮食收获不丰，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谷物可以吃，所以漠北种植些的粮食可以像夷岚小国经常种植的粮食一样，这样多多少少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漠北冬天少粮的情况。另外一条辅助线路是建立粮仓，循序渐进地往漠北运粮，这样也不至于冬天运粮那么仓促，而且这样也能保障粮食的安全。十几万担粮食，同时到达漠北可不是给那些小国红眼的机会，让他们准备好了，直接上来抢粮食。有了粮仓一点点的补给，这样他们即使眼红也会斟酌一番。天朝爸爸就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你，准备好了长枪弓箭就等着四周小国伸脖子了。温伯英的折子与张章的有所不同，张章的折子显然是走道家路线——圆滑。而温伯英的就是比较干净利索，直接真枪实刀的干。天朝爸爸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用你们的肉换我们的粮食，你愿意干啥就好好干，不愿干我就揍你。这种理解比较简单粗暴却也是最容易理解的说法。但是温伯英的解决方法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需要设立新的机构，对于现在的官制，有一些影响，倒也不是多大的影响。与一众小国进行接洽进行谈判，这需要一定的智慧，开弓头一箭肯定不好打。白云凡心里想了很多，这两个办法都不失为是好办法，二者之间有些难以取舍，若能将两个方案进行结合，定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这折子可是看完了？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

温伯英看了一眼张章，抿抿唇，讲道：“张大人的法子确实很好，不过所需要的时间长，这漠北缺粮一事现在就需要解决……这粮食一旦放下来，能不能到老百姓手里还不好说。”

张章老脸一红，因为他说的是大实话。不等张章说话，温伯英又说道：“微臣的这个法子也有缺点，这与别国进行洽谈的人得是个有经验的。同时，这个也是见效慢。”

白云凡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人倒是真实在，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和对方都否定了。“张章不说几句？你这个做老人的就没有想说的？你可别应了那句后生可畏。”

张章眉头一皱，说道：“暂时来看，确实这两个方案都不可行，但从长远来看我还是觉得我的方案比较好，我们与夷岚一众小国做交易的话，难免发生摩擦，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绝了这个隐患。”

“皇上，我认为张大人说的不妥，夷岚等国因地势气候原因缺粮，这才想尽方法抢掠我大周的粮食，若是我们的足够的条件，不仅可以将他们的牲畜交换过来，也可以保证以后的平稳。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皇上可试想一番：民以食为天，咱们若是切断了与他们交换的粮食，他们必然十分被动，这样看来他们也就没有反抗之力了。”

“我大周得天独厚的优势，为何要与那些小国做这些交换，这样反倒是埋下了祸患，等他们慢慢强大起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反咬我们一口？”

要吵架了。刺激刺激。“还望张大人原谅微臣的冒犯，敢问张大人一句您所建议的在各地建立粮仓，这粮仓里面是否能一直有充足的粮食呢，其次的人监管的人是否到位？”

“那我也问温大人一个问题，这是我们与一众小国定下条约，每年我们是否一定能够拿出足够的粮食与他们进行交换？还有我大周并不缺那些牲畜，我们不需要做这些对我们来讲是累赘，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原本张章对于温伯英的建议态度还是比较客观公正的，但这一番争论下来才愈发觉着他这建议不妥，感觉有些太过激进了。“还望皇上定夺。”

“朕你们两个的建议可以如何在糅合在一起，粮仓咱们要建，这交换也要进行。条约是死的，我们每年可以灵活的应变，这样不至于太过被动也不至于让他们抓住空子，两位好爱卿觉得如何呢？”

“启禀皇上，微臣觉着倒不如让一众大臣来评论一番，说不定会有更好的主意出来，我们两个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温小爱卿，觉得如何？”

“回皇上，微臣无异议。”

……翡翠站在临华殿外等了许久，都不曾看到李德福，要说这后宫里谁最了解皇上的行踪那肯定就是他的贴身太监里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