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才喝了粥,丰越就过来了,说我泡几天药浴试试看。我平静地接受了,听话地跳进飘着药香的桶中。一刻钟后,丰越进来为我施针。我故意大方地面对他站起,在他红云上脸后才淡定地转过身去,把大半个后身朝向他。“怎么这么安静?”
他的声音在把针都扎进我的后背才响起,“坐吧,再泡一会儿。”
“没什么想说的。”
我跪坐下,背着他,翻了翻白眼,“你说吧,我听着。”
“平时不是话很多的嘛,今天怎么了?”
他有些好笑地问道,我背上的针感觉被轻轻捻动。“不想说就不说呗。”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提不起兴趣。”
如此安静地过了一会儿,“我要拨针了。”
“哦。”
又没了动静。“可以起来了。”
我唰地站起,转身迈出桶,他却第一时间将浴巾拽过来裹住我:“我再是大夫也是个男人。”
懒懒地看他一眼,身子往下一软:“没力了。”
他赶紧抱起我,送回床上。直挺挺地躺了半晌,动也没动。他拧了眉头来把我的脉,“感觉怎么样?”
“生无可恋。”
四大皆空地撩他一眼,“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他掩饰不住惊愕,眉头再蹙,仔细地又把了一回,最终有些疑惑地放下。“小苒,你到底……”“苒儿……丰兄,你也在?”
顺子兴冲冲地走进来,才叫了我的名字,却见丰越坐在床边,而我,身上只裹着浴巾,头发还湿着。他嗅了一下,才放松地问道:“泡了药浴?”
没人应他。“有什么事吗?”
他狐疑地看着丰越,“丰兄?”
“她突然不想说话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正想着呢。”
丰越垂眼看了看我,起身让来床边的位置。顺子关切地坐过来,拉起我的手:“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眨眨眼,脸上淡淡的,跟刚来这世上一样似的。“怎么这样?”
顺子吃了一惊,“昨天不是好了吗?”
“明蔷说她昨晚说了些奇怪的话,我以为是心情焦躁,所以一大早的就让她泡了药浴,结果就这样了。”
丰越拧着眉,有些忧心忡忡。一拉顺子的手,“陪我睡觉。”
丰越一听,“那我先回去琢磨一下,你先陪她吧。”
冲顺子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顺子摸了摸我的额头,“没事儿吧?”
“睡觉,脱。”
我不悦地噘了嘴,往里面挪了挪。顺子想了下,起身将门栓上,才回来,脱得只剩底裤,躺了上来。还是顺子好,我抿唇一笑,钻进他的怀。清晨的空气中带些凉意,很是舒服。我枕着他的胳膊,听着他的心跳,环住他的腰腹,就那样真的睡着了。一觉醒了过来,身上已经被换上了薄凉的简易夏装。顺子只着一条七分裤,拿着大蒲扇正给我扇着。“睡好了?”
他用另一只手上的湿巾体贴地为我抹去额头的汗,“热得睡不着了吧?”
“嗯。”
我委屈地应了一声。“那去榻上待着吧,一会儿冰桶就送来了。”
正说着,小翠带着春儿,秋儿一人捧着一个冰桶进来了。“哪儿弄来的?”
我惊奇地看着,“咱们也没有冰窖呀?”
“是丰兄弄来的,说过了这几天最热的时候就好过了。”
顺子让她们把冰桶塞进软榻里。“大热的天,你们也别出去了,这屋凉快。”
我张罗着,见小翠笑嘻嘻地没动,春儿跟秋儿却微红了脸欲往外走,顿时就明白过来了。“穿个短褂去。”
一拍顺子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