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我就不喜欢你了。那时你的风头无人能及,便是兰贵侍,在众人眼里也被你*退三尺,可你却在我面前故意示弱,明明你眼底一片嘲讽了。”
他愣了一下,“只为这一眼?”
“世间很多事,都缘于那一眼之初。”
我笑,“我眨开眼,便见到顺子,也是缘于那一眼便情根深种了。”
我将右手悄然垂下,“知道嘛,我总是能一眼便发觉别人与我是敌是友,所以能交到很多朋友,也能在第一时间保小命一条……”一声轻响,隐卫倒地,抽搐了几下便闭上了眼。华太侍吃惊地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的?”
我倒退出门槛,“我说过,我的第六感觉很灵的。他也不是我的隐卫,大概那名隐卫已经凶多吉少了。”
华太侍突然挣扎地坐了起来,伸出青白干枯的手去拽床绳,我立马返身就跑,还没到天井便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心狂跳的同时,腰上一紧,我便凌空飞起,然后一股大力猛地将我推出去……醒来第一眼,便是姬岱的惊喜,我勾勾嘴角,安抚地笑了。我清了清嗓子,“兄弟怕是折损了一名。”
姬岱眼神沉痛,“只要你没事就好。他临死时放出姬门独术,我才能来得及时。”
我心一沉,“常富呢,我让他去找丰越了。”
“他……被人发现掉进井里了,颈骨是断的。”
我皱了下眉头,心里有些难受。到底没能救他一命,可那是我当时唯一能让他离开的理由了。“抱我回去看看。”
姬岱有些不愿,“还是让丰越先看看你吧。”
“不会再有事了,他连同归于尽都用上了。”
我坚持。被姬岱横抱在身前,我们立在树上,看着下面的那片废墟。宫人们有些惊恐地围聚过去,还没燃尽的几断残垣发出哔叭的声响。场面有些混乱,我静静地窝在姬岱身前,不知是看呆了,还是想痴了。最终场面被控制住了,他才抱着我飞离,回到西校场。丰越不在,一定是出去寻我或是处理那场大爆炸了。我只是有些恹恹的,简单泡了个澡便沉沉睡去。不知为何,梦是陆离光怪的,明知应该醒来却始终醒不过来。耳边似有熟悉的声音,有些乱,想让他们安静一会儿也做不到,尽最大的努力,才觉得眉头似乎微动了动。渐渐四周安静了,我似乎被什么包围着,很安心的感觉……丰越看着怀中之人越缩越小,最终蜷曲成蛹,眼底抹上沉重之色。未及走的欧阳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不如把她放进热水中。”
丰越等人一齐看向他,他只要解释道:“陛下此时应是觉得不安,所以不愿醒过来。放在热水中,有如在母体之中,或许她会放开自己。我也没把握的,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
丰越点头,然后抱起怀中小人儿,向浴室出发。去了出使的那四个,其余在家的都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欧阳休欲跟进去,被小柳拦下:“大人要如何?”
欧阳休看了看那扇门,垂眼想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走,我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小柳双眼一亮,快步跟了上去。我似睡了好久,舒服地抻着懒腰睁开眼……“咦,你们怎么都在?”
随后惊奇地发现自己竟是泡在泳池里的,夫君们双臂交错着垫在我的身下。我欲坐起,被揽住我的头的丰越拖了过去。身上是湿衣烀得慌,很是难受,我拉扯着,却被丰越紧紧地搂住,“欢迎你回来。”
“回来?从哪儿回来,我又也走~”我不解。丰越只是继续搂着,但时间不长便松开,被明啬接过去……在夫君们怀中转了一圈后,我才有了自觉。看来刚刚自己不只是在做梦啊。“华太侍……尸骨无存吗?”
虽然知道他们不会高兴,我还是问了出来。丰越看了我一眼,“只有一些零星的肉沫。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将经过学了一遍。正巧风植抱着我,顿时觉得被勒得要喘不上气来了。翻着白眼,被秦郁不客气地将我解救出来:“你又发什么疯?再用力,咱们就又白忙活了这半天。”
风植出奇地没还嘴,只是将脸转向另一边。我枕上秦郁并不宽厚的肩头,“算了,他也是担心我,你别生他的气。”
秦郁啄啄我,没吭声。“还好你机警,不然的话……”丰越再将我接过去,“今天晚上大家都一起睡吧。把外间的小榻都并在一起,富富有余。”
大家一致同意。虽然睡了一大觉了,我爬上那长长的通铺时还是想一头扎下去就睡。最终,我窝在丰越与明啬之间,没说上几句话就又睡了过去……丰越坐起,姬岱盘坐于他身后,双掌抵在他背上,低喝一声好,丰越的手,便游走于我的全身,不多会儿,姬岱便顺脖子淌汗。于是换成秦郁……这一夜,我不知道睡得有多踏实,而我的夫君们几乎个个累瘫了。伴着阳光,我用力地抻着懒腰,坐起来。看了看通铺上的男人们,有些迷惑。昨儿睡得很早吧?怎么他们个个看上去都像被……榨干了似的?一个个眼窝下面都出了青晕,唇色都不似以往的红润。悄然下了地,我钻进厨房,为他们熬了一大锅骨头汤,里面放了不少山药,大枣,木耳,枸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