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了？快说说，这几天都愁死本少爷了。”

羽灵笑了笑：“要解决这个事情其实不难，不过这里不适合谈，我们还是回车上说吧。”

在这些可怜巴巴的人们乞求的目光注视下，羽灵实在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樊云天点头，二人刚要转身上车，只听人群里有人喊道：“樊少主，老夫有话想问问你。”

樊云天扭头，只见一个脸膛发黑，瘦小枯干的老头走了出来，人们自动给他让开了路，表现出对他十分尊重的样子。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来到近前，刚要给樊云天行礼，樊云天连忙拦住了他：“丁老，您不必如此，有什么就说吧。”

“老夫听说皇上要征用这块地修建陵墓？”

“您听谁说的？”

樊云天扫了一眼众人，通过大家的表情就能看出，这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樊少主，您只说这是不是真的？”

“是，不过……”“皇上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樊少主，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说完跪下就给樊云天和羽灵磕头，后面的女人和孩子也都跟着一起磕头。羽灵连忙拉起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女孩：“快起来，我们不会不管你们的。”

听了羽灵的话，女人们的哭声更大了：“还请少主和少主夫人给我们做主啊，如果离开这里，我们就无家可归了……”哭喊声此起彼伏，不过樊云天一点都不恼，他听那句“少主和少主夫人”特别的顺耳，还真想让他们多叫几句。可羽灵却怎么解释这些人也不听，而且哭喊声早就把她的声音压了下去，到最后她也放弃了，这时樊云天见也差不多了，挥了挥手：“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樊家不会抛弃你们，我们正在为你们想办法，你们放心，只要有樊家在，你们就不会没有家，你们就永远都有衣穿，有饭吃……”樊云天的话就像是给人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女人和孩子们也不再哭闹了，羽灵也松了一口气，樊云天见羽灵满头大汗的，忙掏出帕子给羽灵擦了擦，这时一个小女孩忽然跑过来拉起羽灵的手说道：“少夫人的手好美啊！比我娘的还美。”

小女孩身后的老妇人连忙把她拉了回去：“小孩子别乱说话，对不起啊少夫人，小孩子不懂事……”“没关系，她今年多大了？”

“十三了，她是个遗腹子，出生前她爹就战死了，后来她娘在她七岁的时候也死了，我们见她可怜就轮流照顾她，如果少夫人不嫌弃就把她带回去做个丫头吧，她很勤快也很懂事的。”

老妇人眼泪汪汪地说道。羽灵看了一眼樊云天，樊云天点点头：“你如果喜欢就把她带上吧，放到城里那个宅子里就行了。”

羽灵拉起小女孩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娘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祈羽澄。”

“你姓什么？”

羽灵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姓祈。“我姓祈，我娘说我爹是皇族，所以我姓祈，但她不让我告诉别人。”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呢？”

“因为我觉得少夫人十分亲切，就像我的大姐姐一样。”

“好，那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羽灵的眼眶有些湿了，她感激地望了望樊云天，是他让羽灵找到了这个世上与她同命相连的人。……羽灵心情沉重地坐在马车里，满脑子都是那些衣不蔽体的女人和孩子们，她一定要想个好办法去帮帮他们。樊云天递给羽灵一杯茶：“灵儿，喝杯茶解解暑吧，虽然没有你做的酸梅汤好喝，但也还不错，这可是今年的新茶，快尝尝吧。”

羽灵呷了一小口：“嗯，还好，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你是真心想去帮那些人吗？”

“当然了，要不我把你找来干什么？”

“好，那我给你出个主意，既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还能让你大赚一笔。”

“哦？说来听听。”

“南宫浩宇的陵寝占地只有一千多亩，那剩下的两千多亩呢？”

“继续说。”

樊云天的胃口被吊了起来。羽灵打开一张京郊的地图，指给樊云天看：“你看东面是鼓阳河，北面是青龙山，而你的那块地就在这里，有山有水，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我想南宫浩宇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想在这里修建陵墓，我的意思是你在南宫浩宇的陵墓周围方圆二十里之外可以修建不同规格的陵墓，然后把这些陵墓再卖给那些有需要的达官贵人们。”

“卖陵墓？这个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啊。”

“你想想昭宇国建国才十几年，朝廷中肯定有很多当年跟随南宫浩宇打江山的新贵，这些人不管当年是什么出身，但是如今的身份变了，肯定想把自己百年之后的陵墓修得漂亮一点，规格高一点，所以要是能让他们死后葬在皇帝的身边，让他们的子孙后代都受到皇族的庇佑，你想他们会不会花重金来买你的陵墓？”

经过羽灵一点拨，樊云天茅塞顿开：“对啊，而且皇上如果知道他百年之后，周围有这么多他生前的宠臣相伴于地下，他也一定会很开心的，灵儿这真是个好办法。不过，那些人怎么办呢？”

“那些人就更好办了，陵墓修好后，是不是要有人经常维护啊？一个月不扫墓的话，坟上不就长草了吗？而且每年来扫墓祭奠的人也不会少，你可以发展祭扫产业嘛。”

“什么是祭扫产业？”

樊云天越听眼睛越亮，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找到宝了，如果羽灵不是南宫昊炀看中的人，他现在就会把她扛回家做媳妇了。“就是和祭扫丧葬相关的产业，比如餐饮住宿，诵经祈福，寿材棺椁，纸钱花圈，总之凡是跟丧葬有关的，你能想到的都可以做。”

“那会不会打扰到了皇陵的清静？”

“怎么会呢？你别忘了我们修建的陵墓与皇陵还有二十里相隔，所以基本上与皇陵的干系不大，只不过我们借着皇陵的噱头，来提升我们陵墓的内在吸引力罢了。”

“你的意思是通过各种相关产业，解决那些人的吃饭穿衣问题？”

“是啊，让那些人游手好闲地每日坐吃山空，就算是你樊家再有钱也养不起那么多的人，而且那些孩子在长大，有一天还要生孩子，你想没想过，你还要多养多少人，另外这些人过惯了依赖的生活，有一天你不管他们了，或者管得少了，他们反而会怨恨你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食其力，如果不愿意的，那就去讨饭好了，不过讨饭其实也要付出辛苦的不是？所以我想他们会想明白的。”

“灵儿，怎么我以前没想到呢？你真是我的救星啊！这些人本是我父亲收留的，到了我这一辈，我也不能把他们赶走，但是我也发现了你说的这个问题，每次我们的粮食只要送得晚了一些，就会有人在私下里嘀咕，有时我真想干脆不管他们了，可是看着那些可怜的孩子，一直下不了决心，也就始终这么迁就着。”

“是啊，升米恩斗米仇，你做善事也不能没有原则，即使是对待亲人，也要有底线。”

“灵儿，你今天真是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啊，看来我前二十多年都白活了，还不如你小小年纪懂得的事情多呢。”

“什么啊，你二十出头就成了昭宇国最富有的人，你还想怎么样啊？”

“好了，我们就别互相吹捧了，总之你以后就是我的红颜知己了，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红颜知己就算了吧，我们可以做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羽灵主动地握住了樊云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