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合,由虎烈奇出题。按照上一回合的约定,虎烈奇出五题,让杜晚枫任选其一。而对方显然也经过了一番思索,直接拿出了五道考题,还给了杜晚枫半炷香的时间来考虑。“斗酒,比武,摔跤,相马,射箭。”
万九洲皱眉看着这五项,“杜兄,这五项除了摔跤你完全不擅长,其他四项都能迎战,但我却感觉你都很难赢是怎么回事?”
杜晚枫苦笑,“我也有这种感觉。”
“啊?杜兄你也这么认为?”
万九洲还以为他会对自己更有信心的。而这时候,三楼的人也好心告诉杜晚枫。王夫虎烈奇是真正的千杯不醉,身手绝佳,战力惊人。且长于相马,有百步穿杨之能。杜晚枫哪怕会些功夫,骑射也不错,但想要赢过虎烈奇,几乎不可能。“王夫大人如此骠勇,杜某就算想上一天只怕还是想不到取胜之法。既然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再犹豫的了,随便选一个,让这场赌局有始有终。”
虎烈奇也分不出杜晚枫说这话是真的有认输之意,还是在故意示弱。“杜探花想比什么?”
“相马。”
摔跤自然第一个淘汰。而斗酒,虎烈奇一看就是能豪饮之人,杜晚枫要真是不顾一切与他全力一拼,未必不能与之一战。但这可是在别人地盘上,他也没想着为了个赌局就将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所以斗酒也不在杜晚枫考虑之列。再来就是比武,在知道他是谁后,杜晚枫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射箭,本来杜晚枫对自己的骑射之术很有信心,如果只是比精准那他自信不会输。可如果还要比射箭力道,譬如要射穿目标物,那杜晚枫这小细胳膊是无法与虎烈奇相抗的。这一局是由对方决定玩法,他虽争得了一点选择权,但对方也势必会做出更倾向于自己的安排。杜晚枫想来想去,认为五道题中,也唯有相马对方很难随意耍花样。“好!接下来就请两位转战我西荣马场,于上千匹马中任意选择一匹马,作为自己的坐骑。而你我二人骑上这马,从起点一起出发,谁先抵达终点那谁便胜出。这个玩法杜探花可还满意?”
能有机会看看西荣马场,杜晚枫自是求之不得。“便依王夫安排,请——”杜晚枫和万九洲,还有三楼不少人坐上了西荣的车轿,前往马场。虽然早就听说西荣兵强马壮,但亲眼见识到还是给了杜晚枫不小的冲击。广袤的马场内,一眼看去全部都是精良的马匹。精神勃发,四肢矫健。奔跑行进间很有纪律,就好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骁勇善战的西荣战士骑上这些马,也怪不得他们的骑兵能名扬诸国了。“如果这是给我们两人的下马威,那他做到了。”
万九洲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巴,小声对杜晚枫道。“所以啊,周边各国如狼似虎,大闽也必须要尽快强大起来。”
不然最后也只会落得个被群狼分食的结局。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文明来说,哪怕有再辉煌的过去,如果不懂得居安思危、不断发展自身,那终将被后来者超越甚至是毁灭。“杜探花,去挑选一匹马吧。”
虎烈奇走过来对杜晚枫道。“好。”
杜晚枫点头,便和杜晚枫一块去了马厩。他自己便有养马,赤卢也是难得的宝马良驹,所以对于相马,杜晚枫有一套自己的心得。“杜兄少年时期为求一匹良驹,跑遍了不少地方。因缘结识赤卢,便让它成为了你专属的坐骑。这么多年,赤卢也老了,但杜兄再也未对别的宝马动过心。”
万九洲微笑着感慨。也正是从这些事情中,让他们看到杜晚枫专一的一面。本来以为他的性子对任何宝贝东西都只有三分热度,再加上杜首辅的小公子那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宫里宫外那些人好东西争相捧到他面前。可就是这样,杜晚枫到哪儿都牵着他的白马,喂它吃草,也喂它喝酒。一人一马,宛如亲兄弟。就连承安帝赏赐给他的极品良驹,杜晚枫虽然喜爱,但到底是没有骑它,而是将它送给了自己的九姐杜婉芷。“那是,赤卢是我的生死兄弟,救过我的命。它认我为主,对我忠心,那我自然不能负它。”
别以为人对马就不需要忠诚,杜晚枫认为人和马的感情也是相互的。“我碰别的小马驹,我们家赤卢也是会吃醋的知道吗?”
“杜兄是想说你十六岁那年被赤卢从马上甩下来的事吧?”
想到这事儿万九洲就想笑。十六岁那年他们这群人去骑马,杜晚枫照例牵着他的赤卢。只因为看中了同行人中一匹枣红马,连连夸它漂亮好看,还骑上它跑了两圈。等到出发时,赤卢闹意见了。怎么都不让杜晚枫骑它,杜晚枫坐上去后还硬是尥蹶子要把他甩下来。猜到是什么原因的杜晚枫,连连告罪。喂他家赤卢吃了好几把上好水草,还献上了两坛美酒,赤卢总算是乖了。因为这个事儿,杜晚枫被其他人笑话了好久。“不得了,杜兄,你们家小赤卢脾气大得很啊——”“哈哈哈哈哈!杜兄,你以后再看上别的马,可要背着点赤卢,小心后宅起火——”“去去去!我们家赤卢就是跟我闹着玩的,偶尔耍耍脾气罢了,这多可爱啊。”
杜晚枫心里叫苦不迭,但面上还是要死撑到底的。杜晚枫挑来挑去,看了很多马匹。有许多都觉着不错,可用来与虎烈奇比赛,还是要差了一点。有关于相马,前代的名家各有各的门道。有人相口齿,有的相面颊,还有相眼睛、相马嘴的毛,以及马的臀部、腿脚,各部位的都有。杜晚枫也学过一些,但他承认自己没掌握到这些办法的精髓。他喜欢全面的看,从马的四肢、到形态,再到精气神。或许是跟赤卢在一起呆久了,他总认为真正的良驹能够传达给人一种很不一样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他就是能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