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深夜,杜晚枫看完了各地送来的消息,心中也是宽慰。自大闽和北安、夫仓一战后,杜晚枫势力也在进一步壮大。他派去雁雄关的那些高手,结识了不少武林高人、绿林好汉。这群人虽然现在还没有被他纳入到麾下,却也无形中为他们提供了不少便利和情报。而且像他这样的身份,身边核心人员不宜太多,太过惹眼。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保持着断又不断的联系,在关键时刻又能发挥到作用,自然是最佳的。杜晚枫望着站在对面恭恭敬敬的泷旬,“让你做这些事,你可有为难?”
泷旬实话实说,“这些人都是重情重义、坦荡率直之人,我隐瞒身份与他们为友,老实说一开始是有些内疚。但属下相信公子是不会真正害他们的,而属下也乐意为公子分忧。”
“如果有一天,我的计划损害到了这些人呢?你是否还会执行我的命令,对你的这些好兄弟出手?”
杜晚枫进而问道。泷旬只是犹豫了一瞬,眼里便化为了狠厉。“属下是公子的人,唯公子之命是从。你让我对谁出手,我就对谁出手!”
像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活到了阳光下,也不能忘记自己是谁,更不能忘记是谁给了他们新生。而对于泷旬来说,除了杜晚枫和他的亲妹妹,任何人都可以是自己的敌人。杜晚枫神情却蓦地放松,“别紧张,我杜晚枫最敬重英雄豪杰,怎会对他们出手?何况你对我如此忠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叫你为难。”
“属下多谢公子。”
杜晚枫话又一转,“我听说持剑帮的帮主最近遇到一些麻烦?”
“是的,持剑帮帮主郝大风是我一位朋友,他有一批货被漕运衙门给截了。还是吕大人亲自下的令,郝帮主想了不少办法,还派人去贿赂吕大人,但都碰了一鼻子灰。这批货,只怕是要不回来了,要真如此,持剑帮损失就太大了。”
“呵~去贿赂吕大哥,没被当场关起来、只是碰了一鼻子灰算好的了。”
杜晚枫笑得开怀。泷旬也无奈点头,“是啊,我早就劝过他吕大人清正中直,最讨厌这些行贿受贿伎俩,他还是不死心。没办法,在江湖人眼里朝廷大官就很少有不贪的。吕大人虽然是治河功臣,深受百姓爱戴和江湖人士敬重,这方面却也了解不多。”
没错,他们口中这位吕大人便是吕继舜。治理黄患最大功臣,也是杜晚枫结义兄长。“他那批货出了什么问题?”
“我问过郝大哥,他说这批货绝对没问题,但之前因为有两位朝廷钦犯逃到了船上,这批货纯粹是受到了牵连。可他跟朝廷解释,说这两个朝廷钦犯与他们持剑帮无关,衙门的人却不听。认为江湖人互相掩护,不足为信。”
“这倒也没说错。”
江湖人重义气,与官府又有着隔阂。就算他们江湖人真的犯了事,他们也不愿意由自己的手将人交给官府。“这些事是由吕大人底下的官吏办的,而吕大人呢,每次有人找他说这事,他总以为是想走后门的,不由分说就将人轰了出去。郝大哥是欲哭无泪,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杜晚枫又想笑,那的确是吕大哥的性格。“好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能帮他把那批货拿回来。”
泷旬一喜,“公子愿意帮忙?”
“小事一桩,只要持剑帮真跟那两位朝廷钦犯没关系,吕大哥那边也不会继续扣押他们的货。”
“公子您与吕大人是忘年交,交情最是好。由你去帮忙说清楚,那问题也就解决了。只是郝大哥那边,我该如何说?”
“你就说少年时期与我在敬天府有过一点交情,这次回都城又碰上了。闲谈之中说及了持剑帮的事,我便答应帮你们走一趟。”
对于杜晚枫来说,他就只是写封信做个顺水人情的事情。可对于持剑帮来说,可是关乎切身利益的。杜晚枫拉拢人,那可都是不吝啬于给人实质好处的。“这说法好,属下便按照公子的交代去做。”
能帮朋友解决大麻烦,泷旬也很高兴。杜晚枫让泷旬稍等,当即提笔写信。信中言及,持剑帮帮主一小兄弟是自己的友人,对他谈及持剑帮被扣押货船一事,实则内有隐情。杜晚枫还说道,北境一战,持剑帮帮主郝大风带着帮内弟子支援北境,驱除敌寇,也是大义勇武之人。当不至于袒护罪大恶极的朝廷钦犯,恳请兄长仔细查证。最后又寒暄了一番,相邀下次喝酒。写完后,吹干墨,杜晚枫将信折了起来,放入了信笺之中。“把信交给吕大哥时,代我向他问好。”
“是,公子。”
几日后,泷旬回来,心情大好。“公子,事情都解决了,郝大哥拿回了货,还跟我说他有机会一定当面答谢你。你要是到了持剑帮地界,请务必到帮内做客,他一定盛情欢迎您。”
杜晚枫笑着点头,“告诉郝帮主,有机会我定会拜访。”
“公子,你在信里面写了什么,怎么吕大人看了信后,就立即着手解决这事。还清查了一番底下官吏,敦促他们日后对江湖人也要一视同仁,不可心存偏见?”
“吕大哥是个明理、深知厉害之人。我跟他阐明了整个事件经过,又告诉他郝帮主等人曾前去北境支援大闽战事。意在告诉他,虽然朝廷和江湖多有隔阂,但驱除敌寇、保卫山河运动中也是亲如一家,而且都是大闽百姓。还望兄长底下官员能放下成见,莫要伤了双方感情。”
“怪不得!吕大人看过信后,非常重视这件事。”
“江湖人虽然跟我们这些读书当官的,性子有很大不同。但豪爽磊落、敢作敢当,尤其是这些英雄豪杰,能跟朝廷和平相处互不得罪是最好的。吕大哥也希望能缓解朝廷和江湖之间的隔阂,不想断送了目前大好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