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有人监视公子不便与他用老办法联络,只得采取这么个方式。如今想来真是阵阵后怕。但他的身份虽然被怀疑了,对方应该还不知道他是公子的人。“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一切如常,就跟这些日子一样。”
“那公子那边?”
“我们的人已被安排在你常出没的几个地点,公子随时会给你进一步指示,你按照他的交代去做便可以了,其他的不必多想、也不要有太多顾虑。”
“好,替我告诉公子,周敬上当了一次,便不会再有第二次。”
“接头暗号也会随机替换,规律你知晓,注意别说错了。”
“明白。”
两人在骂咧咧大打出手的空档里,迅速交换着信息。最终,以那人吃了周敬两拳头、并且亮出龙虎卫腰牌时猛然清醒、跪下磕了头然后滚了告终。这醉汉刚走出花楼,就被人盯上了。看着他在巷子里吐了好半天,又靠在那儿将周敬骂了半个时辰,稀里糊涂就在那儿睡着了。“之后呢,他去了哪儿?”
上官朝夕问。“那人是福仙居的一个伙计,宿醉后回到了酒楼,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老老实实洗了把脸便开始干活了。”
“福仙居的伙计敢在花楼和龙虎卫抢女人?”
怕不是听到龙虎卫三个字,便吓得屁滚尿流了吧。“酒壮怂人胆,正因为喝醉了才那么大胆子吧。”
上官朝夕背着双手侧目沉思。这话也不无道理,如果那醉汉真的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怎么都不该派这么个人去。越值得怀疑的东西,反而没什么问题。因为凭对方的手段,要真想联络周敬,完全可以做得更加周密些。“继续盯牢周敬,必要时可以让人潜入到他身边,他一定知道些重要东西。”
周敬,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将军,有一事属下不明白,斗胆向将军请教。”
“说。”
“为什么你对周敬身后那股力量这么感兴趣呢?他们就算有些手段,但在这敬天府比他们势力强的还有不少。为什么我们不先攻破这些人,要舍易求难?”
“像大闽天子、首辅张慎来、次辅崔行,还有朝中那个魏阶,无疑都是值得我们关注的人物。但这些人都浮在水面上,不管出什么牌,总不会超出我的预料。唯独这股隐藏在敬天府之下的势力,让本将军心头颇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是一个变数,如果不彻底掌握,他日可能会坏我们的事。”
“如果这个周敬始终不上钩怎么办?”
“那又何妨?”
上官朝夕眼里藏着点点寒星,“你以为我真正在钓的鱼是周敬?”
“难道不是?”
“周敬不过是个饵,这么长时间也够让他们发现我暗中使的手段了。我想对方肯定不甘心处处避让,这是在大闽国都,他们占据着地利,是不会还没开战就自动向我们认输的。而只要他们有所行动,我就总能抓住他们的的破绽!”
“原来将军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迫使对方跟你对弈?”
“得先有对弈才能做局,如果不先将对方请出来,我又如何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呢?”
“属下明白了。”
将军做事风格便是这样,永远让其他人摸不准她的棋路,也搞不清她真正的意图。在这样强大的将军面前,她不认为能有什么人是将军的对手。而接下来的几天,机密卫们给上官朝夕带回来的情报却越来越奇特。自从周敬和福仙居伙计在花楼里因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后,周敬天天到福仙居吃霸王餐。而且每次用餐,必刁难那伙计。老板和伙计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位是龙虎卫的大爷,为了几顿伙食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上这么大麻烦。“周敬过往可有这些恶习?”
吃霸王餐,欺压普通百姓,还仗着龙虎卫的势张扬跋扈。“回将军,有的。周敬之前跟在左指挥使杨跃身旁,没少干这些。杨跃出事后,陈觉暂代左指挥使,他和周敬不太对盘,是以周敬这些日子安生不少。现在是老毛病又犯了,而且专逮着那伙计欺负。”
每天跑去吃霸王餐,还刁难伙计,这倒像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会做的事情。只是如果这一切都是周敬的伪装呢?那么在福仙居里是否还隐藏着些别的秘密?或者说,周敬每天去福仙居,是有着别的目的在?可这样的话,这安排未免也太粗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