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宫情的小丫头哭着跑到杜府外,要求见二娘,说她家小姐身体不适、高烧不退已经陷入昏迷时,管家遗憾地告诉她:二娘一早便去城外寺里上香去了,而且还要在那边小住几日,短时间内回不来。而大娘进了宫,去看望太妃娘娘去了。至于公子,上朝了,公务繁忙,他们白日也很少看到公子的人。不过管家还是很关心这位远房表小姐的,亲自去给她请了城中有名的大夫,还赶去南宫情所下榻的客栈看望过。“茗欣姑娘,待公子回来我便将情儿小姐的病情告知他。你放心,这是在敬天府,你们两个弱女子又无依无靠,咱们公子不会不管情儿小姐的。”
管家嘴上说得好好的,但南宫情病了两天了,也没看到杜晚枫的人。茗欣便又去了杜府。管家看到她,沉重摇摇头。“情儿小姐,不是我们公子不管你家小姐,实在是我家公子这两日压根没有回府啊。”
“管家伯伯,你家公子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家离得这么近,都不回来歇息?”
“诶!茗欣姑娘就别问了,你家小姐知道了只怕会难过。”
管家这样一说,那茗欣就更想知道了。“管家伯伯,你就跟我说说吧,我保证不跟小姐说。”
“也行,看你是个嘴巴严实的,而且做事也有分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便跟你透露点儿。”
在秋伯讲述中,杜晚枫这两日之所以不回府,那是因为周姑娘吃醋跑了。要知道杜家公子为了追求周姑娘,可是苦熬了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所有人都觉得好事将近,可周姑娘一听说杜府来了个远房表妹,下人又在传公子和情儿表姐是如何登对,心里便吃味了。更糟糕的是,上一次周姑娘偷偷来府里,没告诉公子。让她亲眼看到公子和情儿小姐在一块说笑,两人站在一块的画面让周姑娘很不舒服,便觉得公子风流本性又犯了。她要求公子必须要选择一个,想要和她在一起,就不要留年轻姑娘在府上。管家长叹了一声。“茗欣姑娘,你是不知道,那周姑娘可真是咱们公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所以哪怕对不住情儿小姐,违逆二夫人,公子还是狠心让你们住到南城宅子去。本来这事就过去了,但公子听到情儿小姐生病了,便想将她接到府上照料,还保证让下人来他绝不插手。周姑娘不信啊,又胡思乱想,还一气之下跑了,公子循着她的踪迹追去,两天都没消息了——”茗欣非常生气,“这周姑娘还没嫁入杜家呢,怎的就如此霸道?”
“可不是么,不过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说主人的不是。周姑娘是公子打定心意要娶的女子,以后也是咱们杜府的女主人,这些就当作是他们小两口的情趣罢!”
“他们的情趣,却让小姐难堪。”
“茗欣姑娘,实在是抱歉。你们在这都城,有什么需要和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但我们实在不敢让你们私自住回来。否则公子好不容易将周姑娘追回来,看到你们在,真的不好解释啊——”“旁人都说杜家公子有情有义,依我看他这根本就是……”茗欣刚要骂出口,看到管家骤变的脸色,也意识到这老头真正是属于哪边的。“抱歉管家伯伯,我一时情急,说话没注意……我也是心疼我家小姐,在这都城无依无靠的,唯一能依赖的姑母和表哥,此时又都不管她,要是小姐真出了点好歹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老爷交代了。”
“茗欣姑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刚才也说了,除了住进来,能帮的忙我们都会帮。”
不管她再怎么说,管家也是陪着笑脸,但底限不退一步。茗欣好说歹说了半天,发现这个面容慈祥的管家,也就嘴上说得好听,半点指望不上,悻悻离开了。好不容易让人走了,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只希望这次过后,她们别再来了。每次将周姑娘搬出来当挡箭牌,怪不厚道的。不过世人只知道公子爱慕周姑娘,却很少有人知晓周姑娘是谁,又长得何种模样。如此推到周姑娘身上,倒也不至于有太大影响。“秋伯——”“公子。”
秋伯刚进府,便看到杜晚枫站在走廊下,双手背在身后。“按照公子的吩咐,已经将人打发走了。”
“嗯,她若再来,用同样的说辞应付便是。”
面上尽可能周到有礼,但就是不让她们达成目的。对于公子的意图,管家可是体会得很清晰。“公子放心,老仆知道怎么做。”
体面地打发人,可是一个优秀大管家具备的最基本素质。以前杜首辅独揽朝政,杜府门外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辉煌时期,管家待人接物那可是有口皆碑的。茗欣回去后,将这一番说辞原封不动告诉给了南宫情。南宫情气得将茶盏摔碎在地,“好一个杜家,好一个杜晚枫,竟然让我如此难堪!我南宫家要和他们势不两立!”
“小姐,那杜晚枫摆明了不想让我们住进去,我们要怎么办?”
“主人说过,在杜府内,很有可能藏着一条秘密通道,而密道入口八成就在杜晚枫书房内。而且,那个隐藏在大闽地下最隐秘的情报机构源头,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有限信息推断,只怕也和杜家分不开关系。”
“住在杜家那几天,我也尝试潜入杜晚枫的书房。但那里守卫太严密了,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实则固如铁桶一般。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打算等等再行动,哪里知道他干脆动手撵人了。”
茗欣不甘心道。现在她们被隔离在杜府之外,再想混进去打探杜府的情况,就更加难如登天了。“我就不相信了,他能永远这么小心谨慎。别急,我们一定还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