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王林见面的时候，他是一个多么单纯的人，那双眼睛中是好奇和害羞。这才过了多久，王林的眼睛出现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残忍、阴狠，甚至是阴谋。“他还是他吗？”

苏沐容不敢继续往下想，王林的成长速度太快，以前她以为王林会变成云楼的一把刀，后来却发现，这把刀很可能会伤着自己，她根本没有办法掌握。“别担心了，我去找一趟老师。”

王林轻轻拍了拍苏沐容的肩膀，准备离开。苏沐容看到他英俊的脸,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忽然，她撞上了他的眼睛，心突然抽了一下，全身发紧。这双眼睛让苏沐容感觉到害怕,急忙又将头低了下去。“走了。”

王林转身离开，知道会议室传来关门的声音，苏沐容才再次抬头。她已经过了三十岁，却被一个小孩闹得举足无措。“我与你究竟有没有可能？”

“或许没有。”

或许是自卑或者其他心理在作祟，苏沐容产生了退缩感。还有一点，他看清王林背后的事，所以害怕。离开云楼之后，王林径直去了青铜大楼。可能刚刚有人觉得他强大无比，却忘了他还是一个孩子，要走某件事情的时候还是会纠结。秦博渊这次没有忙着手里的事，好像知道王林会来找他。“坐！”

“你小子能来找我就是件好事情。”

秦博渊要帮王林倒茶却被王林夺去了茶壶。“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王林满脸诧异。这件事情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是你老师！”

秦博渊笑了，简牙不见眼。一股温暖将王林包围，他终于感觉到，有人在惦记着他。进入一个陌生的圈子，王林的心中并不是很舒服，有时候一个人的时候，世界仿佛就他一个人，孤寡。“沈如意那个人固执、冥顽不化，但是，他的心是正的。”

“只是有时候人老了，难免糊涂。”

秦博渊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认真。王林心中一惊，如果他猜的不错，秦博渊已经完全知道王林的计划。后来他的木落在桌子上小心放置的瓶子身上，渐渐了然。“老师，我会注意，尽量不将一个人毁了。”

“但是，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

后半句话王林没有说下去，因为秦博渊毕竟是他的老师，这样说有些不尊敬。“你手里抓的是你的未来，不用在意我们这些老家伙。”

“还有一点，你的身后有我。”

看着日渐苍老的秦博渊，王林忍不将屁股挪了挪，抱住他感受的肩膀。“老师，你要是能活两百岁就好了，这样我心里一直踏实。”

这一次，秦博渊没有马上搭话，眼皮不停的跳动。“人都会老，会死，自然定律，改变不了。”

“行了，你去吧，忙自己的事，到时候来拿瓶子。”

就这样，王林被赶出青铜大楼。彼时，秦博渊从沙发上起身，不知怎么的，身子一下子佝偻了不少。他走向柜子，手摸向第三层书架，从里面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相框。“原本我以为，小林会是我的接班人，什么都有，一辈子勤勤恳恳，做好自己的事业。”

“哎，六个学生，又出现一个像你一样的人，他的道希望不要像你一样。”

相框是只有两人，秦博渊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不少，里面有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戴着无框眼镜，脸很白，笑的很开心。“他以后会不会是你的敌人，你与我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秦博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相框，眼神给刚开始很温柔，之后变得懊恼，最后被悔恨代替。“毕竟是师徒，死之前你都不来看看我吗？”

“你可别走在我前面了。”

话说完，秦博渊老泪纵横，他的心哪有那么坚硬，他也会痛，想念心中挂念的人。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夜，有人激动，有人愤怒，也有人忐忑不安。早上七点，太阳照常升起，王林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他依旧帅气，因为修炼的缘故，皮肤像婴儿一样白皙细腻。这一天，去往云楼的人比往常还要多。许多云楼的会员从外地赶来，古玩界的金字招牌，今天可能挽回颜面，也可能轰然倒塌。这是一处天大的戏，足以让这个行业的所有人抬起头看。一边是享受了一辈子盛名沈如意，一边是巨头云楼，无论哪一方败了，他们都高兴，这就是热闹的本质。云楼外面的停车场已经满了，人们冒着贴罚单的风险将车停在路边。苏半月在二楼看着比往常人多了三倍不止的大厅，紧张再次将她的身体占据。当初她就是站在那个位置，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