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天接近二十天的时间,让梁庶的修为,来到了金仙八阶。没错,不论是剑道还是农道,现在,他的修为都已经是来到了金仙八阶的境界。而且他有感觉,今日,他的农道修为必然能够突破到金仙九阶,过了今晚,他的剑道修为,也同样会跨入金仙九阶。到了那时候,他就可以先停下修炼,通过树洞,回去小周界,突破成为剑道道君了。至于农道,就在这神农界突破了就行。反正自己不管是去了何处,都能进来,那自己就算是去了小周界,也不碍事。这么想着,他便又开始了炼化和吸收灵植灵药,提升自己的农道境界。一个下午过去,无声无息之中,他的农道境界,毫无意外地提升到了金仙九阶。压抑住喜悦和激动的心情,他又直接上了灵台,开始了剑道的修炼。这一次,同样的,他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之中,而后,开始做梦,在梦中修炼、悟道。只是,这一次的梦,和往常的,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一开始,在无数的大道之中,他如同之前的梦境一样,只是寻找着,捕捉着那些剑道。渐渐地,他发现能够被他寻到的剑道变得越来越少。不过,他没在意,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因为在前几天,他修炼剑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毕竟,成为道君的过程,就是一个悟道的过程,能够将所有的剑道全都悟了,便能够成为道君。而现在,剑道变得越来越少,那正是说明了他向着剑道的道君,更近了一步。他就这么在这一片充满了大道的空间中寻找着,直到将剑道抓取得几乎不能再看见还剩下有多少。然而,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就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两道巨大的光柱,他仔细一看,便发现,这两道巨大的光柱,不正是剑道和农道吗?他心中顿生疑惑,这里出现剑道的光柱也就罢了,那是自己正在修炼。可为什么还会出现农道的光柱呢?他带着这样的疑惑,本能地伸出双手,摸上了这两道光柱。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异变突生!这两道巨大的光柱,骤然亮了起来!白色的光芒在梁庶的视野中炸开,将他淹没在其中!只是,在这一片白色的炫目光芒中,他却能看见其他的东西,其他的,本来不存在于这梦境中的东西。他看到,无数的刀光剑影,他看到,无数的人们举起了镰犁,他看到本来尸横遍野的地方,生出麦面,长出稻米!他似乎悟了什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两道巨大的光柱,相互碰撞,相互交融。最终,他们虽然没有真的融为一体,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叮!”
有来自九天之上的一声金鸣,兀地在梁庶的心中响了起来,使得他心身一震,在之后,于白色的光芒里,忽然燃起无形的火焰,将他吞没!“金声玉振,云龙戏珠,绝圣弃智,见素抱朴。”
时老抬起头,看着神农界中漫天的异象,喃喃道。“是他了,应当就是他了!哈哈!不枉老夫等了这千万年!”
——————千叶城,千叶学宫。“金声玉振,云龙戏珠,绝圣弃智,见素抱朴。”
“天命给出的异象,所解便是如此。”
“我三千大千世界又出一道宗啊!”
“何其幸也!”
“不过,此为何人?”
三位道祖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梁庶在恍惚中,感觉自己像是睡了千年,又像是自己完全就未曾入睡过。他坐在灵台上,全身不着一缕,口中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着什么。他的脑子里,这时候只剩下了那两道巨大的光柱,在两道光柱中,他左手持剑道,右手持农道,相互印证,铸剑为犁!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知多久。如同亘古以来,便是如此,往于终宙,不外如是。不知过了多久,他终究睁开了双眼。他明白,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从现在起,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修炼而苦恼的金仙。他已经身为道宗!他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有点不太真实。就在一个多月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刚刚踏入金仙境界的小修道者。然而这一个多月过去了,他就已经来到了道宗的境界!直接跨过了道君这个三千大千世界的中坚境界,成为了三千大千世界真正的高层!他微微笑了笑,他已经不是他,他仍旧是他。“醒了。”
时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醒了。”
梁庶说道。“走吧。”
时老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激动。“走吧。”
梁庶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双手伸展,一袭衣衫便着在他的身上,他回头对时老笑了笑,便向着门外走去。“不错,成就了道宗之位,感受如何?”
时老问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梁庶答道。一开始,他确实是有些惊讶,本以为,自己这一次修炼只是修炼到金仙九阶就完了,哪里知道,如今却已经是成为了道宗。但现在,他却能够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毕竟,昨夜,在剑道修为也进入了金仙九阶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看得相当清楚的。剑道和农道相互印证,这才让他跨入了道君的境界,而在那之后,因为他本就是剑道仙宗,得剑道的眷顾,又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的剑道境界,便踏破了这一道门槛,直接迈入了道宗境界。而农道,又因为与剑道相互印证,在他的剑道进入了道宗境界之后,便也随之进入了道宗境界。这一步,是他最没有想到的。在之前,他本以为,农道的境界,想要从道君达到道宗,《神农经》又会给他发下什么任务呢,或者说,要让他去寻找更高品阶的灵植灵药来炼化吸收。哪知昨夜这么一番际遇,却直接免掉了这其中可能会让他花费大量功夫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但是接下来,他想要成为农道的道祖,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这样的际遇,还有可能再来一次吗?不能了吧。毕竟,他在剑道上,估计也就走到头了。虽然说,剑道这一途,如今其实还是有上升的空间的。但他怎么想,也觉得自己应该还不足以坐上剑道道主的位置上去。他的剑道,因为和农道相互印证的原因,已经是有些偏离了从剑祖时期,就传下来的剑道正溯。这样的剑道,虽然说让他得以证了道宗之位,但并不能够代表真正的剑道。相比起来,他觉得,也只有李青莲,只有李青莲那样的剑道,只有那勇绝而无谓的剑道,才配得上剑道道主的位置。他的剑道,是因为农道而成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农道负道者的身份,导致了他身上的农道眷顾太强,完全影响了他身上的剑道眷顾。剑祖和李青莲的剑道,是向死而生的剑道,是于剑光锋刃之中求得一线生机。而他的剑道,却是向生而死的剑道,是舍我一身,铸剑为犁。这二者并无高下,但剑道,终究是要有一个正溯的,数百万年的剑道正溯,不能为他一人所转移。这不是剑道的自私,而正是剑道的无私。“走吧。”
时老见他不动了,催促道。“稍待。”
梁庶取出一张纸来,一纸成书,抛向空中。这张纸从他手中脱出,飞入了神农界的天幕,没入了天门,最终会落在他洞府那亭子里的石桌上。“走吧。”
他看向时老,笑了笑,迈开了脚步。此去不是别处,正是魂墟。两人上到那座红色的山上,同时进入了那扇红色的天门。——————魂墟的景色,和上一次梁庶来时,完全没有变化。梁庶和时老站在墟海前,看着那些由记忆纸屑组成的巨龙在墟海中翻腾,久久不语。如今,梁庶终于是能够看清那些记忆纸屑的内容了。一张张从未见过的面孔,无数人,无数生灵的一生,就这样毫无秘密,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哎…”时老忽然发出一声感叹。再临这呆了数万年的地方,纵然他身为道祖,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数万年啊,而今,终于要有结果了,”他看向梁庶,有些虚幻的脸上,流露出明明白白的微笑。梁庶看得出,那微笑中有着欣慰,有着信任,还有着一些紧张。即便他是道祖,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还是产生了紧张的情绪。“放心吧,时老,我们一定会找到答案的。”
梁庶微笑着看着时老,坚定地说道。时老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就是我所等待的那个人,我也相信,而今,就是解开这一切真相的时候。”
“那么?我们应当如何做呢?”
梁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