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老桂头没有跟着,所以,郑家的那些人,也没怎么把国公爷和花正杰当回事。郑家富裕,上门来打秋风的实在是多得不要不要的。哪次出车或者出船,都会捎带些来打秋风的亲戚,所以,他们也习惯了。他们一不会供着,二不会恶语相对。反正不亲不热,不远不近的最合适。家丁们吃啥,他们也吃啥,没啥特别的照顾。和大家一起吃饭,虽然不靠抢的,不过,用国公爷的话说,那就是一大帮子人凑一起吃饭,你争我夺的感觉,简直太棒了。这才有家的感觉,这才有兄弟的感觉。虽然那些家丁,随从,保镖们压根没把他当兄弟。不过,他很喜欢这样!倘若是以前,别说国公爷了,哪怕是正杰也会不爽,咱好歹也是你家主人亲戚的亲戚。算是你们四分之一个主人,居然这么待咱。可之前,二人在荒岛上吃过苦,再加上海上飘泊,还去码头当苦力。现在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没事还可以和那些家丁瞎聊天,吹吹牛的,二人感觉这日子还真是不错。而且一路上,和人家混熟了,也知道了一些事。很多事,问家丁,或者问随从都能知道。谁叫人家常常在跑商道呢?底下的那些人,嘴是最这牢靠的了。喝点酒,就啥都能吐出来。虽然很多消息未必准确,吹牛吹得那叫一个响。不过,大家哪儿听来的消息,再加上花正杰前世的一些记忆,和国公爷的分析,有很多事,二人差不多都能推算出来。花正杰记得前世的时候,他到死,沿海的走私,一直都挺厉害和猖狂的。主要是江南这边的很多官商全部勾结在了一起。当然,还有京城好多的大官,也都抱团。结成了一个利益团体,所以,你想打败人家,哪怕是龙椅上的那位,也不行。花正杰听到郑家也是有份参与,而且据说参股还不多,每年大概只是人家的百分之几,但一年下来,也有几十万两的收益。顿时觉得,自家堂姐好像发财了。你想,大伯是郑家家主的外甥,那么,一年分个红,能分多少?便宜外人,总好过便宜自家人吧?以后还做什么杂货铺啊!开大铺子赚银子才是王道。你说以后县城里,卖些南洋的货。再把县城的土特产,运到南洋去卖,啧啧,那可是贼大贼大的生意啊!特别是现在县城,还没有做南洋生意的商铺。倘若容月能搞来,那完全是县城的独一份。这银子,还不飞奔到容月怀里来?那些富太官吏太太们,还不捧着银子来预订?花正杰想着,这次回家可得和正一他们好好说道说道。正栋是个死脑袋,不开窍,估计只肯做木工。不过,正一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容月在县城开大铺子,让正一做大掌柜。或者从容月哪儿漏点货出来,到时候咱做分销也成啊!正一和爹一向走乡下村里的,你还别说,这乡下,村里,还真的有土财主。特别喜欢京城啊,省城的货。倘若是南洋的货,还不让人家欢喜得紧啊!正杰觉得,回县城后,得和容月好好谈谈。有好事,不能忘记咱们家不是?而国公爷想的则不同。他是觉得,倘若可以把走私国有化,那么,一切都是合法的,以后一年的税银也有很多。一来给国库增添不少的银两。二来,也能结交好那些走私商人。只不过,这般棋比较难下。虽然难下,但并不代表不能下。倘若下好了,那对国家也好,对龙椅上的那位也好,对江南的百姓来说,都是绝对有利的。特别是国库银两充足,那么,和西北西南的战争,把握性也大些吧?国公爷知道,这些年来,国家一直都在养精蓄税,将来,西北和西南肯定都会有大战。就看是哪儿先开打。不过,按照龙椅上的那位,和之前的那位的布局,估计是先打西北,再开打西南。当然了,倘若走私的那个,可以官有化,两边一起开战,倒也是能应付。江南税赋占全国税赋的十之七八,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倘若走私的可以国有化,那税赋翻个翻,也绝对是绰绰有余的。郑家有银子,再加上之前老桂头有交待过,所以,国公爷和正杰一到晚上,基本是二人窝在一间屋子里。把打听来的一切,都大致的算了一遍,然后国公爷就在想,这个折子要怎么写了。如何入题,让龙椅上的那位答应是个关键。另外就是江南这边的问题了。“我倒是觉得,可以让容月和郑家去谈,怎么着,他们也是亲戚关系,比我们好说话些。”
正杰出主意道,“而且你别小看容月,我堂姐这人,真的不是盖的,除非她不想插手赚这个钱,要不然,她绝对会给我把事办成。”
正杰见国公爷不说话,又继续道,“你别看我们在县城也算挺风光的,别人人前人后都叫我大伯花大东家,花大老板,不过,县城谁不知道,撑着的,其实是容月。”
“只不过,大家觉得,他们生意做不过一个女人,羞于出口罢了,所以,当容月说,所有的主意都是大伯出的,都是我大伯想的法子,大家才乐意接受。”
“你对你姐真有这么大的信心?”
说实话,国公爷虽然知道容月挺会做生意的。不过,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还真的不怎么看得上眼。但他相信花正杰,就像花正杰相信容月一样。花正杰点了点头道,“对,我相信她,更何况,她真的说服不了,那么,到时候再用你的办法,这不很好?”
国公爷一听,顿时觉得,也挺有道理的,因此,点了点头。二人这边紧赶慢赶的往回家路上赶,而秦姑姑他们也是准备打道回府。在海上看了这么多木头,他们也猜到,国公爷和正杰估计是不在了。秦姑姑在国公爷之前的行辕里收拾了几件国公爷平时穿的衣物,还有惯用的器具。至于花正杰的很多东西,都和别人混在一起。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家里还有好多花正杰的衣服。到时候给二人盖个衣冠冢。花二叔花水木虽然是男人,在去海边的时候,他们也是做好了正杰有可能已死的心理准备。可是,心理准备归心理准备,接受归接受,这是两回事。花二叔最担心的,还是家里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