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欧元和华夏币的汇率是10：1，也即，1欧元大约等于10元华夏币。维特多的报价，20万欧元，大约相当于200万华夏币。但是维特多索要的是：全球发行权。秦风不知道这个价位合理不合理，但是他知道，按照分账规则，这笔钱是人家买断，营销宣传这类的事情再也不用秦风操心。最重要的是，这笔钱只属于秦风他们自己，除了缴纳必要的税之外，不需要再给剧组之外的其他方、其他人分红了。于是……不到十分钟后，秦风挂断了和维特多·卢克的电话，转身走进了烤串店。回到座位上，秦风立刻抓起盘子里的一把烤串，撸啊撸……看得出来，烤串已经上了好几拨了，王可可和冯超都吃上了，陈杰龙更是吃得下巴流油。王可可问：“接什么电话啊，这么长时间？老实交代，哪个小姑娘？”

秦风咽了一口肉：“你怎么知道是小姑娘，万一是老爷们呢？”

冯超：“老爷们？哇靠，阿风，你好重口啊……”“滚！”

秦风放下串，“是威尼斯来电了。”

尽管烤串店里人声鼎沸，但是秦风这句平平静静的话一出口，对于王可可、冯超和陈杰龙来说，整个世界好像在这一瞬间寂静无声。“威……威……威尼斯……”冯超嘴唇都不利索了，“说什么啊？”

“哦，也没什么，就是建议我参加主竞赛单元。”

整个世界好像又安静了一下。“然……然后呢？”

“然后就是有一个意大利电影公司的老板找我，想代理我们的电影的全球发行权，开价是20万欧元，也就是200多万华夏币吧，我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因为这笔钱除了缴税之外，就是都是我们的……”“哒哒哒……”王可可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200万……然后呢？”

“哦，然后就是人家让我赶紧发过去分辨率和码率更好的原片，人家好准备在大银幕上放映。“我也跟人家说了，我们没钱找专业的拷贝厂处理影像，只能使用电脑。人家一听就明白我们缺钱，所以也答应了，“如果后续我们接到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邀请函，那么我们去意大利威尼斯的交通费啊，住宿费什么的，人家都包了。”

秦风讲完了，继续吃烤串。秦风全程都用平平静静、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讲述的是别人的一件小事一样——云淡风轻。但是在王可可和冯超的耳朵里，秦风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一声炸雷！“然……”冯超的手都颤抖了，“然后呢？”

“没啦，我俩说完，我就回来赶紧吃烤串了。饿死我了。”

秦风说着，大口吞了一串烤鱿鱼。王可可忽然低下了头，久久，没有抬起来。“你怎么了？”

秦风赶紧问。王可可一抬头，竟然双目闪烁着泪花：“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冯超的眼圈也红了。陈杰龙：“恭喜你们啊，我感觉，我好像也熬出头了啊……”“可可，你要仔细感受这一刻，记住这一刻你的心情，你的表情，你的情绪……”秦风冷静地说。王可可一愣：“啊？为什么？”

“为以后你的表演做积累。”

秦风还是一副“人间清醒”的样子。其实，秦风的心情也有一些波澜，但是毕竟是“快奔五的人”了，这点阵仗实在不算什么。倒是看见了王可可和冯超的样子，秦风忽然觉得“年轻真好”。年轻，能感动，能哭也能笑。“唉，我现在不就年轻着嘛！”

秦风在心中自嘲，“我得低调一些，现在的我，才19岁啊，如果太老成了也不好。”

于是，秦风就一抬手：“这样，咱们今天好好喝！服务员，再来一打啤酒！”

“对，今晚好好喝！”

“不醉不归！”

“喝到明天！”

服务员端来了12瓶啤酒：“全开嘛？”

“全开！”

秦风豪气地说。“秦风啊，不要借酒消愁啊，”服务员刚开了啤酒，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秦风身边。秦风抬头一看，是他现在的班主任，陆开封。陆开封身旁，还站着几个笑嘻嘻的同班同学。秦风上了大半学期的课，知道陆开封挺瞧不起自己的，不过自己并不在意。“陆老师好。”

秦风和陈杰龙向陆开封问好。王可可和冯超也点头致意。陆开封看见王可可，眼睛一亮，这么漂亮还有高贵气质的女生，演艺学院都难找。“你是演艺学院大一新生么？我怎么没见过你？”

陆开封色迷迷地瞄着王可可，目光毫不遮掩自己的龌龊。“她不是我们学校的。陆老师，有什么事嘛？”

陈杰龙斜着眼睛问陆开封。对陈杰龙，陆开封还是有几分忌惮的。陈杰龙一身好功夫，尽人皆知，但为人谦和，不过也不怕事。“哦，没事没事……”陆开封打了个哈哈，心中不太爽，“你们啊，都是人才，不要跟某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在一起喝酒。”

说着，陆开封看着秦风：“是不是呀秦风大导演，当个癞蛤蟆没什么，喝个烂醉如泥也没人管！但是别耽误人家白天鹅呀！哈哈！”

陆开封故意把“大导演”几个字加重音。另外几个同学听了，都知道是指秦风拍片而赤贫的事，也大笑起来。他们其实都知道王可可是谁，毕竟王可可和冯超隔三岔五就来找秦风玩。往常他们就心中吃醋，对秦风不爽，但碍于陈杰龙的身手，不敢造次。如今有班主任在身边，嘴边就开始不干净了。“好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你们都不知道，这叫：牛粪施肥啊！”

“哈哈哈！”

秦风只是微微一笑，刚要说什么，陈杰龙“腾”地站了起来。“阿龙！”

秦风赶紧拉陈杰龙坐下，随即向陆开封赔笑：“陆老师，各位同学，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对。我们这就走。”

“别走啊！”

“喝啊！”

“看看你牛粪的样子！”

“哈哈哈！”

王可可、冯超他们都皱起眉。只有秦风知道，今天有班主任在，其实闹不大，这些人只是想借机贬低他。秦风向他们仨人使眼色，示意他们：忍！秦风自己则装——装怂。见秦风憋憋屈屈的样子，陆开封觉得也口嗨了一把，毕竟自己身份是班主任，总不能让场面太难看：“行了，同学们，都别过分啊，要关爱同学，团结互助。哈哈！”

“对，关爱智障同学，是我们应该的。”

“哈哈……”陆开封带着那几个同学走出了烤串店。陈杰龙立刻就问秦风：“你怎么这么怂？你知道平常他们都怎么嘲笑你吗？”

“无所谓。”

秦风淡淡地说。“那我呢？我跟你在一起都丢人！”

秦风看着激动不已的陈杰龙：“阿龙啊，如果今天闹起来，万一出事了，警察介入，我们还怎么出国去威尼斯啊？”

“去……什么？！”

陈杰龙听了，忽然明白了秦风的意思，“你要带我去威尼斯？！”

“废话，你的腿好了，你得给我当保镖啊！意大利黑手党听说过嘛，好危险的！”

四人都笑了。反正……交通费有人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