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燕青厂的小摄影棚外,忽然就多了很多张年轻帅气的面孔。他们就是来试戏叶宇这个角色的。此刻,小摄影棚里,秦风和摄影主任、造型主任、夏帆、郭芯芯等人都坐在了一排桌子后面,他们对面是一块挂起来的绿幕。绿幕前有两台灯光,把绿幕这块区域照得白昼一般,同时两台小摄像机也架起来,镜头都对准了绿幕。这里,就是试戏的表演区。“有谁到了就来吧。”
秦风对站在小摄影棚门口的郭芯芯说。“好。”
郭芯芯答应着,向外叫人。很快的,一个剑眉星目的帅气小伙就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阳光自信的微笑。“大家好,我叫林星,本校表演学院大三。”
林星说着,向秦风等人鞠了一躬。“很高兴这次能参加秦导的影片试戏,我此刻内心非常激动,有演的不好的地方,请秦导和各位老师指教。”
林星说着,脸上带着一些大男孩的羞涩。“你好,林星。”
秦风说,“别激动,该怎么演怎么演。”
演员在激动中,这戏能演好才怪,做演员,首先要学会放松。专业的演员,会经过大量的训练,来找到让自己放松的办法——有的时候别人的放松办法,对自己可能不适用。“是的是的。我马上平复一下心情。”
林星笑着说。后来,又看了几个人试戏后秦风才意识到,所谓“内心非常激动”,大多数是客气话,似乎有老师教他们这么说的……“好,准备好了,你就可以直接开始了。”
秦风说着,看了一眼正在操作其中一台小型摄像机的赵济开。赵济开点点头,意思是说摄像机一直开着呢,正在录像。几秒后,林星开始了试戏表演:“喂,罗拉,你在哪儿呢?”
林星表演的是叶宇在给罗拉打电话、质问罗拉为什么没有按计划接应他的情节片段,“你为什么没来?你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呀!”
“叶宇?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郭芯芯在绿幕之外,捧着剧本说。她负责给试戏的演员搭戏。“没事?我事儿大了你知道嘛!事儿大了!”
“叶宇,你别急,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没来?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
“我的手机没电了。”
“你……你为什么就今天手机没电呢!为什么!靠!”
“你知道的啊,我手机一直就电池续航不好……不过我今天的确太倒霉了,我骑上摩托车,本来想去买包烟,结果一个偷车的把我的摩托车骑跑了!我只好打车过去,结果司机开错路了!我手机坏了,没有导航,所以我都不知道走错路……然后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这段台词都是郭芯芯在读,但是秦风他们要看到:林星在听到罗拉说这些话时的反应。“你不在,我就回来了。我刚到家,刚给手机充上电!”
郭芯芯念完台词。“算了,你别说了,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一切都他妈完了!”
“叶宇,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拉,我死定了,我……我把事情搞砸了!”
“嘘嘘嘘……冷静冷静,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好吗?”
“老大一定会杀了我的……罗拉……”“你被警察抓了吗?”
“如果被抓了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那到底怎么了?”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我找到了他们,拿到了货,然后去见了那个独眼龙。独眼龙验好了货,我也拿到了钱。一直都没什么岔子,但当我从独眼龙那儿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你没有来接我!”
“然后呢?”
“我打电话打不通。那个鬼地方那么偏,连辆车都打不到!我就拎着一袋子钱,走到一个公交站,然后倒地铁。在地铁上有个流浪汉,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摔倒了,引来了两个乘警过来!我就慌了,赶紧下车了!”
“那个袋子……”“那个袋子……”“袋子……”“袋子……我他妈真行啊!我怎么就把那个袋子忘在了地铁上呢!我他妈就是个傻B!我完了,罗拉,你为什么没来啊,你一直说你会说到做到,可你今天为什么没来啊!”
“那你给地铁打电话了吗?”
“当然打了,没用。袋子没了!肯定是被那个流浪汉拿走了!绝对是他,身上穿着一大堆塑料袋一样的东西,他发财了,他会坐飞机去国外,去巴黎,去纽约,去东京,去他妈逍遥了!”
“那老大呢?”
“他会杀了我。”
“你得对他实话实说。”
“屁!实话?他会信吗?有一次我帮他走私香烟,我就偷偷留下一条,就差点被他一枪崩了!他这次让我干活,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靠得住!如果我办砸了,他百分之一百会杀了我!”
“那袋子里有多少钱?”
“50万。”
“什么?”
“50万。对老大来说不算什么,他就是想试试我的人品。”
“可是真不算少啊!”
“你看,罗拉,你也没有办法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总说,有了爱情,就无所不能吗?那现在呢?你现在能救你的男朋友吗?你有办法在20分钟里弄到50万元吗?”
“20分钟?”
“是的,20分钟!20分钟之后,老大会来找我拿钱!”
“那快点跑吧!”
“呵!跑?跑不了的,罗拉。”
“为什么?”
“没人能躲得了老大!”
“我和你一起跑……”“跑不了!跑不了!20分钟后,老大一来,我就死了!他见不着50万,他就把我一枪崩了!然后把我烧成灰,或者扔进他的鳄鱼池里喂鳄鱼!而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别说啦——!”
试戏片段到此结束。林星的演绎尚可,将叶宇陷入绝望时的埋怨、焦急、后悔、自责和愤怒、自弃等等情绪,比较有层次地表现出来。秦风看完后,不知可否,让郭芯芯叫下一个人过来,继续试戏。“喂,罗拉,你在哪儿呢?你为什么没来?你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呀……”一连串的试戏下来,可辛苦了郭芯芯了,她一直捧着剧本当陪练。不过,有些试戏到一半的时候,秦风就会叫停,说“可以了”,就让对方回去了,所以并非每一人都是从头演到尾。……很快的,11个试戏演员都已经完成了试戏。“还有人吗?”
秦风问了一句。因为有一个人没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刚刚换班,立刻就赶过来了!”
孟小华尚说着,穿着一身保安制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到众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