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来得快,因为这个地方本就是附近的交通枢纽。这两天有无数人来到此处报告线索,小黑刚刚一走,就有人来到这里。一见到满地的石块,顿时吓傻了。爬起来就先找了衙门报案。事情一下子闹起来了。衙门是不太管星者的事,那聂家虽是家族,但因族内大多是星者,自然也被归类于其中。聂家的告示他们不管,但事关百姓,却不得不管。毕竟死了三十多个人,死状凄惨,官府立即派人赶到现场。聂锋到人群中看了一眼,又转而回来。他来去如风,那么普通人根本没发现他。“走。”
聂锋抱起冷如月。冷如月照例攀上他的脖子,问:“怎么了?”
“也不知怎的,那个叫小黑的应该是打开了沉木布,被刀蛊惑,做了刀奴。他发狂把附近的人都杀了,然后往余镇那个方向而去,怕是余镇的人都要不好了。”
聂锋叹了口气。那些官府还在询问周围人有没有知情者。他作为星者却看得更多,那些沾着杀戮气息的脚步,在他眼中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一样明显,从那一连串的脚步能明显看到,小黑就是向着余镇方向而去。聂锋和冷如月只得重新返回。小黑得了刀,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瘦弱,能量使他的鸡肉鼓胀,使他消瘦的身体变得强壮。就连跑步,原先跑一会儿就直喘气,现在一口气跑了一炷香时间,仍然闲庭信步,像是缓缓走过来似的。速度却半点没有打折,快如闪电。小黑回到余镇,就看到围在镇子界牌前的人群,他们正骂骂咧咧要去领赏的地方讨要说法。如果小黑真的拿了刀去领赏,他们整个镇子的人也要分一份子。要不是他们给聂锋他们下药,小黑怎能偷到木盒子。他们还在讨论的时候,那被讨论的当事人已经站在了所有人面前。“小黑!”
“他回来了!”
有人看到小黑,立即叫出声。但大家立即就发现眼前这个小黑不对劲了。原来的小黑,身材矮小瘦弱,整日做偷鸡摸狗的事,被全镇子的人讨厌。因为受到镇上人的讨厌,他本人平日里来去也都畏畏缩缩,生怕惹来一顿打。眼前这个小黑,手里拿着大刀,神色癫狂。“你要干什么?!”
老大夫站在前面。小黑的表情太不对劲,所有人都悄悄向后退。“昔日你们欺辱我无父无母,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今日我便要报这欺辱之仇!”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无父无母,是咱们镇子里的人家一人一口饭,把你喂养长大!你自己长歪了,在镇子里偷鸡摸狗,乡里乡亲的看你无人依靠,也都没赶你出镇,你反倒怪我们欺辱你?!你自己干的事,难道还要人尊重你吗?!”
镇上最泼辣的刘家婶子,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听到小黑颠倒黑白,立即出口反驳。虽然她很快被旁边的人拉住制止,让她不要惹火拿刀的人,那话还是传到小黑耳畔。“哈哈哈,你们这些人……”小黑大笑一声,眼神阴恻恻盯着众人。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那恨意浓郁到几乎要化成刀子,割在众人身上。“它说没错,你们这些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会将所有的错误推到我身上!你们该死!”
他手中大刀一挥,红色刀芒迸发,将半边天空染红!“小黑!”
“不要!”
“快住手!”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发出声音的人永远定格在那一刻,生命在此停滞。仅有女弟子因为回去给老大夫拿药,躲过一劫。碑牌前尽是鲜血,那石铸的余镇两个大字,被横刀斩断,仅剩一个镇字伫立远处。女弟子抱着药,脚下踉跄跑到众尸体前面。就算是医者,见过无数血肉模糊的画面,眼前的残忍屠杀仍然使她几欲呕吐。这就是人间炼狱!女弟子手一松,药瓶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碎裂当场。“他们都是好人!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她双眼泛红,随手抄起旁边的石块就往小黑身上砸去。小黑侧身躲过,提着刀,一步步走向女弟子。“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什么你会被大夫收为弟子,学一身医术,受镇上的人尊敬。而我只能做个偷鸡摸狗,被人看不起的小偷?!明明是我来到这里,是我先当学徒的!”
“你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
“明明是你!”
女弟子话还未说话,就被一刀穿透胸膛,再说不出话来。那一刀并未将她杀死,拔出刀后还有气息,但已经十分微弱了。救不活,任由鲜血涌出,痛苦折磨而死。“杀了你太便宜了。”
小黑伸手附在女弟子身上,红色的光顺着他的手潜入女弟子身体里。那红光能撑着女弟子的命,让她就这样痛苦的躺着,直等体内能量耗尽才能死亡。聂锋和冷如月赶到时,小黑正茫然站着。将所有人杀完之后他很痛快,过了一会儿这痛快变成茫然。下一个目标是谁?下一个地方去哪里?茫茫天地,好似宽阔得能容纳所有,又狭窄得无数藏身。聂锋抱着冷如月出现,让小黑重新有了目标。“把玄炎魔刀交给我。”
聂锋把冷如月放下,靠近小黑,伸手就要躲刀。“你也是来抢夺宝刀?”
小黑歪着脑袋。“这不是你应该有的刀,你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它的能量,再过一个时辰你就会爆体而亡。”
聂锋试图说理,同时给冷如月使眼色,让她见机行事。小黑咧嘴大笑,“为了夺走我的宝刀,你居然编造出这么可笑的借口!”
他的表情又变得狠厉狰狞,咬牙切齿望着二人,“所有想要夺走刀的人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他一刀击出。聂锋一个矮身,从背后抽出大刀,横刀二段裂波斩!冷如月的长剑闻风而动,白色的剑光如直刺向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