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学承的葬礼,安舒雅将它办得极为隆重。白色的花圈摆满了整个安家宅院,她披麻戴孝的跪坐在父亲的下首,表情已经有些麻木了。外婆早早地就上了楼,在房间里劝慰着母亲。刘家的七大姑八大婆这会儿全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安舒雅。“小雅啊,你可得撑住了啊,你妈那人现在伤心得不行,你们安家,就只能靠你了啊。”
某个安舒雅看着眼熟的婶子上前来抓着安舒雅的手,怜惜的说道。安舒雅垂着的脑袋稍微抬了一抬,“我没事儿了,谢谢。”
她声音里虽然带着丝倦意,可神情却是极为得体的。季皓轩跟着母亲来到灵堂,刚放下手里的花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鬓角戴着朵白色的菊花,跪坐在灵堂正中央,脸色极差,眼神有些麻木的哀伤。只是,尽管已经如此,她朝别人颔首示意的时候,却仍然得体又尽显大家风范。“我可怜的孩子啊……”聂锦言走了过去,一把将安舒雅瘦小的身子拥在怀里,“这些天可是苦了你啊!”
聂锦言一边说着话,一边心疼地替安舒雅理好鬓边的碎发,“瞧瞧,这才多久没见,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面对季皓轩母亲的亲昵劲儿,安舒雅有些不习惯地往后避了避,“季夫人,”她连称呼都改了,“谢谢您肯来。”
她语气平淡,疏离得恰达好处。安舒雅突如其来的疏远,让得聂锦言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心里虽然有疑,面上的热络劲儿却不减,“舒雅啊,你要挺住,虽然你爸走了,但是在了我眼里,你始终都是我家的闺女,”聂锦言说道这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一眼站在一边表情有些莫测的季皓轩,“以后啊,你要是有什么难处了一定得跟我说。”
面对聂锦言这般推心置腹的话,跪坐在软垫子上的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涟漪,“季夫人的好意,舒雅心领了。”
她朝聂锦言一颔首,却是不愿再多言的样子。聂锦言狐疑的朝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季皓轩看了一眼,这才有些讪讪地站了起来。从他进到灵堂,到此刻在这里静静的注视着她,已经有5分钟。期间,她跟他的母亲说过2句话,她同前来吊唁的5个人,垂首打过了招呼,却自始至终的没看过他一眼。她的眼睛,一如往日的黑白分明,只是此刻,她眼里的神情再不是往日的澄澈如水,她的眼神清冷中裹着两分隐约的忧郁,那样的忧郁,不是单纯的悲伤,而是此刻的她,人虽然是在这里的,可这里却没有一个人被她真正的看进了眼里,看进了心里。季皓轩的心里,就有些沉闷的忧伤起来。他的忧伤,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原由。直等到聂锦言上完了香,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季皓轩这才回过神来。聂锦言在儿子耳边说道,“这时候看着有什么用?你要有心,就给我把人追回来啊!”
后面还有一句,现在安学承死了,安氏集团就在了安舒雅的手里,若是你把舒雅追了回来,那还不就成我老季家的东西了。当然,这话聂锦言只在心里这么想着,话却是聪明的咽在了肚子里。“妈,咱们回去吧。”
季皓轩收回了目光,转身却是预备离开。只是,这会儿刘向楠刚从二楼下来,眼尖的就瞧见了季皓轩,“哟呵?季大总裁怎么有时间来这了?”
刘向楠怪里怪气的说道。跟安舒雅离婚以后就火速的同吴晓雅又订了婚。季皓轩知道,刘家人没谁看得惯自己。所以季皓轩也只当是没听见,踏着大步地就要离开。“想走?!”
刘向楠唇一挑,快步上来,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拳头就揍在了季皓轩的脸上,“小爷我早就说过,负了我家小雅的人,我是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