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手指道:“第二,此一时彼一时也,施政当因时而变、因地而变、因势而变了?抱守规矩、不知变通,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第三!”
墨多刚欲张嘴,孙丰照一声大喝,又制止了他。这老头儿如果又长篇大论地说出来,孙丰照自知不是对手,趁着这老头,脑筋转得没他快,加上每句话不是捎上圣人,就是捎上龙王,人类历代君主的,因为墨多说话谨慎,怕犯了忌讳,只要他犹豫一下,想组织一下语言,孙丰照就竭尽所能的打岔,不让他说出话来。此时孙丰照举起第三指,得意的看着干着急的墨多侃侃而谈道:“只消内政承平,便不担心外敌?你怎么知道外敌便不会和你们一样在发展、在进步、在承平它们的内政呢?甚至还有比你们发展的更好的可能,居安当思危,你们这种讯息不通、甚至是像瞎子一般的灵兽国度,才只会在这里夜郎自大,妄称自称大。我问你们,你们龙宫多少时间才派斥候、探子去往其它龙宫刺探它们的情形?你们又对其它龙宫目前发展的状况了解多少?只有知己知彼,才能雄才大略、目光长远的防止对手在身侧坐大……”孙丰照一口气说到这,不顾差点背过气的,还是不敢给墨多他们时间考虑,又是急吸一口气,对着殿中听得如痴如醉的众兽,一伸快要抽筋的第四根手指道:“第四!……哎哟我的妈呀……”趁着孙丰照喘气的的机会,听地大喜的老龙王。转头四下瞧了瞧,对着笑得很是献媚的龟蛤弼点了点头,像是在说,“你提议的人就是好,瞧这小子读说话多耐听啊,比墨多这帮家伙念的经可好听多了。”
此时,也同样抓住机会的墨多,跨前一步。扭头瞧见一众武将听得入神,不禁有点儿惭愧的加紧问道:“那以公子所言,我们的军阵又应该如何开展呢?”
这不是墨多服了孙丰照,这墨多还是在给孙丰照使坏!墨多这些年可没就让孙丰照他们在水天一色闹腾,他还是派出了大量心腹,掩饰行踪的混在听课团里去水天一色盯着孙丰照他们的。虽然水天一色内部,现在被麒钺他们经营的固若金汤,墨多的手下也不敢随意进去自讨苦吃。但在边界上,特别是孙丰照每隔一段时间的授课,墨多自己没去过,但孙丰照每次说了些什么,他都了如指掌。所以以墨多的才学,从这些蛛丝马迹中,还是能推测出这家伙墨水儿不多,也就糊弄糊弄这帮大老粗的武将。在他眼里,他可是清楚的很,孙丰照应该回答不上来这种偏于实践的韬略。没想到孙丰照扳着手指,马上应道:“对于军队的建设,我认为首先应注意将领的选拔与培养。军中有大勇敢死乐伤者,聚为一卒,名为冒刃之士。有锐气壮勇强暴者,聚为一卒,名曰陷阵之士。有奇表长剑、接武齐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锐之士。有披距伸钩、强梁多力、溃破金鼓、绝灭旌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力之士。有逾高绝远、轻足善走者,聚为一卒,名曰寇兵之士。有王臣失势欲复见功者……我在这里强调的是对士卒的因材施用与组织方法。士卒的才能、性格等是千差万别的,把这些人按一定的原则组织起来,就可以充分发挥他们潜能,成就一支好的军队,在战时取得胜利。对于军队的治理,我认为刑赏并重和‘杀贵大,赏贵小’的原则最重要。而垒敌崔嵬,三奏金革,四门出兵,连旗万计,风驰云走,两阶列阵的*练阵法是将来的战时军队打仗的根本……”孙丰照一口气说到这,热血沸腾的众灵兽武将便再也忍不住的齐声振臂喊道:“好!”
“孙小子,你讲得太好了……”龙王也是跟听说书似的,听得眉飞色舞、抓耳挠腮。不等墨多想出对应的辩驳,就主动从龙椅上站起表达了他的看法。孙丰照这一番憋足了气的话语下来,基本上也确定了这场辩论的胜局。再说龙王这么发言一定性,谁敢再反驳,那不就是变成反对龙王了吗?这回思绪倒是不慢的墨多,此时不但选择了最终的放弃,也正准备出面以主讲官的身份作一个总结讲话,给自己找点台阶下,说上几句台面话,褒奖孙丰照一番,保留自己的观点,这事也就算到此结束了。但就在他清咳一声,刚站起时,突然一声柔美无比的娇呼,从龙王刚才行出的帷幔后传出。并且龙珏跌跌冲冲的身影,也是随着那张僵硬着的脸跌奔而出。“孙弟弟,你讲的太好了!”
随后龙珏的玉脸又是一变,展现出无比妩媚的神色,美目也是充满崇拜神采的看着孙丰照,又道了句:“你讲的真好!”
龙宫中大部分都知道,龙珏、龙莹两位龙王唯一的千金公主是一体双灵的。刚才那番变化,也只是证明着两位躲在帷幔后偷听的公主,因为忍不住孙丰照的精彩绝伦,而不顾身份的跑了出来,为孙丰照刚才的表现叫好。但这在其它灵兽眼里属正常的赞扬,在墨才这位暗恋龙莹公主多年,并且好不容易盼到西外海龙太子被孙丰照做掉,也才有了机会的爱慕者,就再也受不了了。“你们躲在哪里干什么?”
全场惊呆了,这墨才什么身份,刚对着两位公主这样大声叱喝,是不是疯了?……墨才也真是情急之下,忘了他与两位公主之间身份的鸿沟。所以怎么说爱情是盲目的,是会使人赏识理智的呢……但此时墨才想后悔也有点完了不是。墨才把眼神转向墨多求助时,龙珏一抢过对身体的主导权,双手一查小蛮腰,就发上了飙:“哈呀呀,我当谁这么有胆呢,敢对着我大呼小叫?小才猪,你给我过来……”墨才平日里要是龙珏公主这样叫他过去,他屁颠屁颠的就乐呵呵的去了。但今儿什么场合啊?他就算一百个愿意现在过去对龙珏她们道歉,也不行啊?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脸可丢不起……正当墨才为自己的冲动不知所措时,墨多不愧是龙宫老江湖,一下拍案而起的,指着墨才就大骂道:“小畜生,你敢对公主无礼!还不快跪下给陛下及两位公主致歉……”“哎,宰相何必动怒,小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再说了错先在这俩丫头……你们怎么可以不经传召,就擅入这经武殿的?来人将这两个……”“父王且慢!”
及时占据回身体的龙莹,对着正要驱赶她们的龙王盈盈一拜后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父王容禀,女儿等不经传召擅入经武殿是我们不对。但基于刚才孙公子一席话的启发,女儿认为父王不让女儿听政、参政是错的……”龙莹大胆的这席话,再次让经武殿陷入寂静和众兽的惊愣中。今儿来这经武殿的注定了一个比一个疯,言辞一番比一番匪夷所思!龙莹等虽然是龙王的唯一两个女儿,但自从龙宫学习人类的政治律法后,也就一直把母性灵兽排除在国家统治阶级之外。这好像已经是龙宫发展史上自然而然的真理、被传承下来的铁定律法。并且没有任何一头母灵兽来挑战过这一制度。但今日,龙莹好像找到的理由来挑战这条陈规。“喔,本王何错之有?女子不得参与朝政,这些都是祖先定下的规矩……”龙王也被女儿突然的横生枝节有点弄闷了,此时更是急于搬回正途,随便说上两句,赶走这两个不知要干什么的惹祸精。其实,龙莹和龙珏躲在帷幔后听政,早已不是第一次。她们这样的行为,也是得到龙王自己默许下,有年头的举动。她们姐妹俩不光在后面听,还在龙王摆驾会后宫后,给龙王出出主意什么的。这在龙宫朝廷也不是什么秘密,好些灵兽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今日这姐俩怎么就没忍住,就跑了出来,还一副和龙王就龙宫的制度问题杠上了的意思。“是哪位先祖定下的这种规矩?它们难道还比得过龙姗儿先祖吗?”
“放肆,你怎敢直呼……呃,莹儿,你说下去……”在出声喝止龙莹直呼龙姗儿其名的同时,龙王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停了自己的言辞,转而鼓励龙莹说下去了。“各位,我也是受了孙公子刚才的启示,才意识到,我们龙宫多年来,将母灵兽这个群体划在朝廷之外,是多大的损失,也是犯了多大的错误啊?……”龙莹的话一完,墨多同样意识到了什么的,开口道:“那可是祖制所定,公主可不能……”“丞相请慢,让本公主说完!”
“是!”
龙莹倒是颇有些威势,还挺能镇得住场面,看得孙丰照也来了兴趣,坐回座位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龙莹接下来的大论。原先心里犯着的“龙莹又受他什么启示了?”
的嘀咕,也被此时龙莹呼之欲出的言论所取代。“丞相,诸位,这个祖制规定母灵兽不得参政,是我们龙宫第一任龙王定下的吧?”
龙莹的问题让众兽再次一愣后,纷纷点着头算是回答了龙莹的问题。龙莹在看着众兽的应答,很是满意的展颜一笑后继续道:“但各位想过没有,第一任龙王在照抄人类治国之道时,已经大逆不道了我们的先祖……”龙莹再次语出惊兽,让现场秩序有些生乱的鼓噪起来。这非议第一任龙王,也就是龙莹祖父的爸爸,或者按照人类的辈分划分,叫太爷爷的长辈,又该是怎样的大逆不道呢?“各位,稍安勿躁,听我说完!各位不知想过没有,我们龙宫共同的祖先是谁?”
面对龙莹提出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孙丰照这个外人,应了一句道:“龙姗儿!”
,这里灵兽们不敢直呼它们祖先的名为,孙丰照可不管这些。再说目前虽然还不好确定龙姗儿是不是臧青云的正妻,但能和臧青云关系近的,跟孙丰照的辈分也就近了不是……“对!”
龙莹给了一个孙丰照充满妩媚,有甜美的微笑。再次气煞墨才的同时,看的孙丰照又是一阵耳鸣目眩,赶紧移开些目光时,龙莹的话语依然在继续问道:“那各位想过没有,我们的先祖的性别?……”“啊……”众兽一阵惊呼,被龙莹点出的问题答案,不用再说出来,大家都明白了龙莹大胆指责她太爷爷,龙宫第一任龙王的根据所在。这不明摆着是龙宫第一任龙王大逆不道了它们共同的先祖龙姗儿吗?龙姗儿本身就是母的,是她创造了现在的龙宫。但现在她的后辈们却在禁止与她同性的母灵兽不得参与朝廷诸事,这是何等的过错,何等的对先祖不敬啊?……“这……”在墨多长长的拖音中,这位足智多谋的老宰相也被龙莹提出的观点,给弄得语塞了。“当然,我今日说这些话,没有指责各位的意思,但本公主从今日起不再打算躲在帷幕之后了。也请父王班昭,正式废除不许母灵兽参政的律令。将朝廷之门打开,让更多能为龙宫朝廷出力的母灵兽们走进这扇大门,为龙宫效力!”
龙莹说着盈盈就朝龙椅上满脸笑意锊着胡须的老龙王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