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姑娘为了他流眼泪,他手忙脚乱地为她擦眼泪,此时布诺睁开了眼睛,高竹一下子收回了手。“你……你醒了?”
他的眼神中有些慌乱,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布诺的眼神有些呆滞,她的目光停留在高竹身上,自嘲道:“真没出息,竟然梦到你了。”
她抬手想要触摸高竹的脸,却停在了半空,最终缓缓垂下,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算了,你不喜欢我,你会躲的。”
她又重新的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高竹,我要走了,你无聊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
高竹看着她,眼中一阵酸涩,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天蒙蒙亮了,鸡鸣声响起,屋外的鸟又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夏清鸢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渐渐地聚焦。这不是她的房间,她“蹭”地一下坐起身,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她穿鞋下了床,悄悄地来到了外屋,看到了熟睡的宁子白,她一愣,努力的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她记得与布诺还有宇文雪一起喝酒,然后……她也不记得了,不过怎么会在宁子白的房间?昨晚不会是他照顾了自己一夜吧?想到这里,内心万马奔腾,啊啊啊!她有没有说梦话?有没有耍酒疯啊?有没有流口水啊?她敲着自己的脑袋,心中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的酒。“干什么?脑子不好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才想开窍,是不是晚了一点?”
听到声音,夏清鸢立刻抬起头,宁子白靠在床头,此刻的他褪去平时严禁端庄,多了几分邪魅与慵懒。“殿……殿下。”
“看来是醒酒了,孤终于能舒服的睡个觉了。”
他说的舒服是不用在外堂睡了,而夏清鸢却会错了意,以为昨晚是她昨晚耍了酒疯,折腾宁子白没睡好,她低下了头,十指在背后搅在了一起。“殿下,我昨晚……”“说起你昨晚,夏将军,你可比平时活泼多了。”
夏清鸢猛地抬头,正对上宁子白眼眸中的戏谑之色,她顿时窘迫的无地自容,看来是耍了酒疯。宁子白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决定不再逗她,轻笑一声,回了内室,飘过来一句话。“逗你的,昨晚你喝的烂醉如泥,扔在床上就睡着了,怎么叫都不醒。”
夏清鸢一愣,才发觉自己被宁子白骗了,她气的攥起了拳头,随即又扯起一丝微笑,右手握住了左手,将拳头压了下去,默念道:“不气,不气,不管怎么样,都是宁子白照顾了我。”
她长舒了一口气,离开了宁子白的房间。听到关门的声音,宁子白失落的叹息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冲进来。”
阳光格外灿烂,天高云阔,远山黛蓝如洗,空气格外的新鲜,她的心情也愉悦了许多,她来到大树下,伸了伸懒腰,准备翻墙回府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尖叫。是宇文雪的声音,她急忙地跑过去,见到了被打翻的杯盏还有愣住的凌宇。“怎么了?”
她来到宇文雪的旁边询问道。“我想着她醉酒,醒来嗓子有可能会不舒服,干脆端杯热水让她润润嗓子没想到,我过来,她正巧醒了,打翻了杯盏不说,还要打我巴掌,还好我反应快,这巴掌才没落在我的脸上。”
宇文雪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以为是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刚醒来,眼前就站着一个外男,所以被吓到了,真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听到宇文雪这么说,凌宇倒也能理解。“算了,既然你是姐姐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你的包袱我也从酒馆给你带过来了,在桌上。”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夏清鸢与宇文雪。“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宇文雪眼睛瞬间红了一圈,委屈道:“不想回去,我爹他动手打了我,等我气消了再说吧”夏清鸢叹息一声,她与夏诚的父女关系僵硬,从小也没有父爱,更不知道如何劝解宇文雪。“不想回家,那就去我府上吧,这里是太子府,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你先简单的收拾一下,我去叫布诺。”
若是高竹去接布诺的,不是在高竹房间就在高竹的隔壁,她先去高竹隔壁的房间,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那就是在高竹的房间。来到高竹的房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蹲下身,眯着眼睛向里面看了看,高竹手支撑着头,守在布诺的旁边,而布诺正在睡着,这么一看,高竹对她还是有情的,两个人的事情,她这个外人不要干涉的好。她转身回去,叫上宇文雪与凌宇一同回了将军府,宇文雪离家出走,并没有带随身侍女,只有麻烦封昭昭了,封昭昭在屋中为宇文雪梳头发,而夏清鸢从半路拦住了知秋,接过知秋手中的洗脸水。“通知丞相府,说宇文雪在这。”
“是。”
知秋走后,她独自回房间,换了衣服,一切就绪后,坐在桌前等着宇文丞相。半柱香的时间,门外的侍女便匆匆来报,宇文丞相与夫人来了,她起身迎接。还没有主动问好,丞相夫人就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听说雪儿在你府上是不是?可不可以带她出来见我?”
丞相夫人脸上还挂着泪痕,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狼狈。“夫人请您稍等,我带雪儿出来见您。”
“好好好,多谢夏姑娘。”
夏清鸢刚踏进房门半步,宇文雪便走上来拉住问道:“我爹他们是不是过来了?”
“嗯,现在要见你。”
“我不想去。”
宇文雪赌气地别开脸,却又忍不住的担忧道:“我娘怎么样?刚刚听到她的声音好像哭了。”
“既然担心,那就出去看看吧,见面后,如果你还是不想回去,我再和丞相大人去求情。”
知道她担心丞相夫人,故意道:“丞相夫人的脸色可是不怎么好,你若是执意不肯出去见面,恐怕她会急火攻心,当场昏过去。”
宇文雪放心不下,她躲在夏清鸢的背后探头望去,果然见到丞相夫妇焦急地等着她。夏清鸢将语宇文雪带到他们面前,丞相夫人一把抓住宇文雪的肩膀,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见她无恙后,哭责怪道:“你这孩子,你要吓死娘是不是,知不知道娘半夜听到你失踪的消息,有多害怕,有多着急吗?害怕你被人掳走,害怕你受了伤害,我们又不敢声张,怕坏了你的名誉,只能悄悄地让整个丞相府的人出去找你。”
宇文雪心里也难受,哽咽道:“娘,我从小就听你们的话,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包括我吃什么,都是您定,我多想吃几块肉,您都不允许,说是肉吃多了,会发胖,别家孩子在玩的时候,我在府中读书,她们在参加晚上灯会时,我已经要准备睡觉了,这些我都忍了,从来没有反驳过您,可娘,您算算我这些年一共出府几次?”
丞相夫人怔住了,仔细算算,宇文雪出府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我每天被关在府里,外面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每年我最期望的是游园诗会或者哪位夫人生辰,只有这天,我才能出府,所以我会羡慕清鸢,想和她交朋友,想听她说说外面的事情。”
丞相夫人泪水涟涟,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宇文丞相眼睛有些湿润,终于知道了宇文雪为什么会执意要与夏清鸢交朋友的原因了。“好孩子,是我和你爹的错,我们觉得大家闺秀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娘向你道歉,对了,还有你爹,他昨晚一夜没睡,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手,后悔打了你。”
丞相夫人将宇文雪推到了宇文丞相旁边,眼中噙着泪花。宇文丞相伸手拍了拍宇文雪的脑袋。“想和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是父亲的错,夏将军是个很好的人,你和她在一起,应该会长些见识,我同意你在夏将军府上玩几天,不过要记得不能玩的太疯,时刻的注意女儿家的姿态,还有最重要的是,记得回家,经常派个人回府告诉我们你的消息,不能再离家出走了。”
宇文雪没想到这么顺利说服了父母,她不确定的又问了问宇文丞相。“爹,您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每天出来找清鸢玩?”
“当然了,你爹说的话什么时候骗过你,以后你可以随时出府找夏将军来玩,不过要带几个侍卫,否则我们会担心。”
夏清鸢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内心十分羡慕,原来这就是家庭的温馨,可惜她永远感受不到。“清鸢今天我先随父母回去,明日早来找你。”
“好。”
丞相夫妻谢过夏清鸢后,带着宇文雪离开了夏府,夏诚匆匆赶来问道:“丞相府兴师动众的来府中干什么?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夏清鸢眼眸黯淡下来,冷着脸问道:“在您心里,我永远是个会闯祸的女儿。”
她转身回了房间,夏诚后悔的想追上去,却被知秋拦了下来。“老爷,您怎么专戳小姐的心窝子啊,你这样小姐根本不会与您和解。”
夏城手足无措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哪怕让鸢儿和颜悦色和我说一句话就好。”
“老爷,小姐的生辰快到了,不如您那天陪着她,送她一份生辰礼,说不定,小姐一感动,就对您改观了。”
夏诚觉得这么办法好极了,随即又尴尬的问了问知秋,“那个……鸢儿的生辰是哪天?”
知秋一阵无语,有些生气道:“不知道,老爷自己想去吧。”
说完便进了夏清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