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完全没有信号,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很快我便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间,都已经一点多,快两点了。时间过得还真快。见到小禾还成功保留下了手机,同样惊诧的肖蕊与何文梅立即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一堆话语脱口而出。可就如我想得那样,在这种地方,手机最多也就只能用来看看时间,当然,对于小禾来说可能还有一点功能,拍摄视频。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用处。小禾不知是因为无聊,还是想要向我证明她的确没有办法联络到任何人,还试着拨打了报警电话,结果可想而知是打不出去的。然而正是因为通话失败而传出的提示音,肖蕊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手机里都有收音机功能,我们还不知道这座岛上有没有居住,如果有人的话,说不定通过收音机搜索功能可以找到一点信息,到时候寻到岛上的人,他们或许有办法联系外界,然后将我们送出去,”这个提议着实算是灵机一动,小禾闻言,立即调出收音机,开启自动搜索。只可惜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的结果多少无情的打击了我好不容易冒起了希望。可就当我准备放弃,不寄希望之时。手机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杂音,有杂音则就代表着这座小岛上有电磁波,有电磁波则意味着有磁场,而除非这磁场是天然形成的,那么岛上必然有人。下一秒我们几个人清楚听见的短暂但却真实的声音,彻底证明了有人这个假设的成立。闻声,我赶忙伸手过去快速调低了手机的音量,接着扭头看了看另外一拨人,所幸他们正在想办法处理沈斌带回来的那只巨兔,并没有在意我们这边的动静。事实上,刚才那段短暂出现的人声,我和小禾心里都是清楚,它的出现,有且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岛上有土著居民,要么组织这场真人小岛生存直播节目的那些家伙,早就到了小岛某个地方,好确保直播信号的及时传出。想着,我和小禾相视一眼,大抵是偏向于后一种可能。因为小禾觉得目前还不适合告诉肖蕊和何文梅事情的真相。所以为了应付她们两人的疑惑,她只得巧舌如簧的编造了一些不太经得起推敲的理由。肖蕊是个单纯的姑娘,她很轻易的便被糊弄了过去。倒是何文梅,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因此她明显知道小禾口中理由的虚假,不过聪明的女人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她虽然知道理由是假的,但她并不点明。那边因为巨兔加入的关系,沈斌与陈永乐这两个孤立在外的家伙暂时加入了进去,看他们两人熟练的动作,显然这种野炊的事情没少做。至于其他人则就有点意思了,只见帅气医生那波人是这样组成的,一共五名男士,四名女士,这时,那四名年纪层次不同的姑娘正在和五名男士商量着些什么,同时还时不时的指向飞机沉没的位置。不一会儿,有三名体格稍微壮一点的男子像是妥协了一样,脱了上衣,看样子是准备下水。至此我算是明白那些女的刚才是在说什么了,想来她们是希望能够将行李箱取出来,毕竟女人不同于男人,即使条件恶劣,她们爱干净的本性还是无法容忍长时间汗臭没衣服换的状态。而且看情况,那三名耳根子软的男子还真准备冒险下水。见状,我本能的就想要开口阻止,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我生生咽了下去。倒是同样看出了情况的肖蕊忍不住问我,“林哥,你不打算提醒他们那边有鲨鱼吗?”
肖蕊这样的姑娘,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社会上的丑恶,善良的本性过于轻易的暴露出来,以后注定是要吃大亏的。想着,我摇了摇头“你不懂,我现在上去说,恐怕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还会让他们以为我存心捣乱,毕竟那样的浅水区,有鲨鱼出现本来就太合理。所以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啊,可是万一鲨鱼还在那里……”眼看着那三名男子就要下水了,肖蕊焦急的就要起身过去提醒。我见状只好再做一回恶人,拉住了她的小手,冲她摇头“肖蕊,不是我心狠,你现在的确不适合去接触他们,怨恨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更何况这才短短几个小时。”
“可是……他们会有危险啊。”
面对这样的姑娘,一时间我只能无奈的叹气。诚然,保持善良是好事,可是一味的善良换来的却是自己受伤害的结局,对我而言,实在是不划算的。何文梅开了口,明确表示支持我的说法“小蕊,林哥说的对,你想啊,你现在过去告诉他们有鲨鱼,如果他们害怕了不下去,那些女士取不回行李箱,会不会更加怨恨你呢?而如果他们坚持下去,却又没看到鲨鱼,会不会以为你故意从中作梗挑拨呢?”
何文梅大抵也看出了肖蕊脑筋的单纯程度,于是故意撇开了他们下去了,也看到了鲨鱼的可能。“所以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只能希望他们速去速回,不要遇到危险。你也放心,他们三个大男人,一旦遇到危险绝对会跑的。男人很多时候比女人要怕死的多!”
最后面这句感慨,我觉得可以理解成何文梅做伴游以来的心得。虽然我和何文梅一起劝说,但肖蕊明显还很担忧,于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同样也是想到了一件必须要趁着天还亮堂要做的事情。“话说回来,时间不早了,今天晚上你们打算怎么办?”
苦恼的问题摆在面前,她们都露出了纠结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沉默才由何文梅打破“海边到了凌晨的时候,气温会降的很低,我们带的都是夏天的薄衣服,恐怕很难熬过去。”
说着她看向了我“林哥,你会不会搭帐篷?”
帐篷?闻声,我立即在脑子里拼凑出帐篷的模样来。诚然那玩意对于我这种整天工作回家两点一线的家伙来说,的确是个完全陌生的东西,不过若是根据我脑子里想到的印象来看,应该不算难。想着,我有点犹豫的点了点,“我没做过,不过应该可以。”
“那我们选好地方,搭个大一点的帐篷吧,做牢固一点。至少可以抵抗一些寒冷。而且……”何文梅仰头看向了天上“海边气候多变,白天很晴朗,晚上说不定又会下雨。要是被淋生病了,没有药会很危险。”
按照何文梅这么一说,事实的确如此,虽然我们都希望能够在天黑之前等到救援然后离开回家,可是看情况这种希望只能够成为奢望了。见我表示同意,何文梅摸了摸小禾的那几张毯子,“搭帐篷的话,可能就需要牺牲一些这几张好毯子了。”
女人之间的心思,我不想猜也不愿去猜。说到底,那些毯子都是小禾的东西,这个事必须得她同意才行。所幸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禾虽然对何文梅还有那么点不太乐意,但态度明显要好了一些。而且搭帐篷也是为了大家,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值得拒绝的理由。得到了小禾的允许,对于搭帐篷这种东西完全是个新手的我,不敢再多拖延,赶忙起身准备往树林走去。何文梅见状,淡淡笑着拉住了我,“林哥,不要着急,我以前有机会在海边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那里跟这个地方有点相似,我们先得确定帐篷搭设的位置,才好开工。”
好吧!我苦笑了一下,这些东西我是完全不懂。既然何文梅懂一些,那便就由她去决定了。有过之前在树林里被惊吓的经历,小禾首当其中提出一个希望,想要离那片树林远一点。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只奇怪的巨兔虽然死了,但它那两颗獠牙,我却始终不能忘怀。况且,谁又能肯定的说,那种巨兔只有一只呢?万一能活到那种体型的玩意真的有了智慧,知道同伴被吃了,深更半夜跑来报仇,那事情岂不是得大条?有了这一层顾虑,我也顺道提了一句最好与那边那些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也不要太远。做到敬而远之的程度就差不多了。人性的本质于我而言是丑陋的。或许有人会说我心理阴暗,但通过三年来与各种各样人打交道的经验,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就好比昨晚上那般表现的何文梅一样,其实她并不算是最恶劣的客户,比她恶劣数十倍的人,我都碰过。谁让我只是一名一天到晚手上肮脏的修车工呢,诚然,我不是说好人没有,我的确也遇到过一些很有钱但为人特别好,跟我说话都会客客气气的车主,可那种人毕竟太少,按比例来说,恶劣的客户要多上许多。就像我知道,我即将开始搭设帐篷,有可能会迎来一些人的敌意一样。毕竟你想想同样流落荒岛,你有帐篷可以挡风遮雨,他却只能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凑合,心理不平衡的情况应该很容易便可理解。何文梅选好了地方,我便立即开工,考虑到最好不让那些人知道我有军刀的事情,我稍一思忖,改变了本打算就在旁边找树干的想法,选择了稍微往里面深入一点,直到确定他们无法瞧见我为止。树干,也就是帐篷的骨架,不能太粗,太粗了我手上这把小小的军刀也砍不断,但也不能太细,否则大风一来,帐篷就得塌。如是想着,我将目标锁定在与我手臂差不多粗细的小树上,一根根砍断,然后将一端削尖,以便固定到沙子里。一连砍了十来根后,汗出得跟刚洗完澡一样,我方才抱着那捆长短稍不一致的树干回到了沙滩上。大抵是砍树的动静有点响亮,致使那边有人朝我看了过来,不过看就看吧,该来的终归会来,总是谨小慎微的干活,也不是个事。女孩子在帐篷布置方面像是天生的有股美感。等到我将大致结构搭出,除了何文梅行动不太方便外,肖蕊和小禾便忙碌着将毯子往上搭着,然后系紧固定住。将近花了一个多小时后,虽然看上去简陋穷酸,但却已有了雏形的帐篷总算搭设完毕,期间因为忽视了我们四个人同住在这个帐篷里的关系,我还不得不重新又去砍了一些树干来。不过这一次,我是满怀着幸福的憧憬去砍树的。嘿嘿,三个大美女将我与同睡一个帐篷里,这样的景象,想想都会美得不行。帐篷搭设完毕,因为毯子并不防水的缘故,细心的肖蕊提议找一些树叶之类的东西覆盖一下,以免真的下雨大家都成了落汤鸡。对此我只得笑笑,在这样毫无遮蔽的沙滩上,如果真的要下暴雨,被淋应该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可看见肖蕊脸上认真的表情,我到底是没有将这种话说出来,只是默默地按照她的说法去捡拾树叶。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那些人也都知道我们这一番忙碌是为了什么,其中有些人果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我瞥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抬脚便准备再进树林。可就在这时,一旁注视着那边的小禾却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林哥,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