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世上师喇嘛楚臣嘉措也是理塘人,他还是首位透过金瓶掣签而确定的上师喇嘛。”
安晓敏见我说得很有兴趣,她也给我介绍这里的一些情况。作为教师的安晓敏对这里的藏传佛教还有一些研究,真是文化人。“没想到我们的安老师对理塘出生的上师还很有研究。好吧,我和你去。”
我站起来走在安晓敏的前面。在去长青春科尔寺之前,我和他去了一趟理塘医院。当安晓敏把我带到一个病房的时候,我看一个藏族小孩——安晓敏的弟弟小桑吉躺在病床上,一条腿从膝盖处没了,她妈妈在床沿边抹着眼泪。桑吉扯着他妈妈的衣服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和他妈妈说话。我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我感觉到他是在劝他妈妈不要难过。见我们进来,安晓敏的母亲忙站起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安晓敏:“晓敏,筹到钱了吗?医院一直在催交钱。”
安晓敏走到床边,一只手扒在她妈妈的肩膀上:“阿玛拉,钱的问题我会去想办法的。您就别哭了,从昨天一直哭到今天,桑吉都已经这样了你再哭也无济于事!”
她妈妈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一脸感激地看着我:“这位向先生,谢谢你。我家晓敏还没对象,我看你是个好人,你也没对象吧,要不你看看我家晓敏如何?”
这话也太直接了吧,我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从桑吉妈妈的目光中我看出了许多无奈,也看出了生活的沧桑在这个女人身上烙下的印记。常年在318国道上行走,我知道哈依乡在理塘县东北面的雅砻江边上,海拔4000多米,全乡2000人不到,基本是牧民,这里住着的老百姓生活确实比较艰苦。这个司机肇事逃跑,无疑给这家乡民造成雪上加霜的困难。我很清楚桑吉妈妈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让我和安晓敏处对象,想办法把桑吉的腿治好。我内心很震撼,犹豫了几秒钟我看了安晓敏一眼。安晓敏脸蛋一红:“阿玛拉,你说什么呢?你就想这样把我嫁出去吗?都说钱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照顾好桑吉就行……”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说什么。安晓敏说完拉着我走出病房来到医院过道里:“向云天,你千万别把我妈说的话当真,她年纪大了乱说的,钱的事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走吧,和我去把签求了我请你吃饭。唉,小桑吉出这事后,哈依乡的那一群学生就没人叫他们回来读书了。”
“我觉得阿姨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要不我们俩试试?你就当我一回女朋友?”
我看着安晓敏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她为了医疗费的事愁苦,“医院通知交多少钱?”
“我都说我会自己想办法了!什么叫我们俩试试?怎么试?谈朋友也是可以试试的吗?再说了,我就不相信你这么帅的男人还没男朋友。”
安晓敏耷拉着眼皮小声地说,“医院通知至少先交2000,估计明后天又得交。”
看着安晓敏的眼睛,我并没有回答她我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拿过她手里的催款单走到缴费窗口把费交了。“向云天,你怎么这么傻,帮一个陌生人,我们俩根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昨天你已经给我2000多了,为什么还要替我交钱?你真是个大傻瓜。”
安晓敏说着就哭起来。我走过去掏出纸巾递给她,捋了捋她额上的头发:“谁叫我们有缘呢?对了。刚才你说哈依乡的学生没人叫回来读书?怎么回事?哈依乡就你一个教师?”
我不解地看着安晓敏。“多依乡除了我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去那里支教的老师,其他全是代课教师。这段时间山上的中药材长得旺盛,代课教师不代课了,带着一群学生到山上去采药来卖。我每天都要到各家各户去喊,差不多中午才能叫来一些学生。和我去的那个支教老师目的当然和我一样,支教两年回成都有一个正式编制,所以他无所谓;但我看不下去,这些学生娃娃太可怜了,要改变他们的命运不读书怎么行呢?不读书以后就一辈子放牧,采草药。年复一年,山河依旧老样子,根本谈不上什么发展……”安晓敏说得很动情。“这么说来,我更想要和你过去看看了。你去给医生说一声钱已经交了,我过去抽支烟等你。”
我推了安晓敏一下,她去了护士站,我则走到医院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掏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了一口,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年头路上到处有摄像头,竟然还有肇事司机肇事逃跑,有点太猖狂了。按理说,一般情况下车祸的赔偿都是由保险公司负责,要是划分责任下来达不到百分之五十一也不用负刑事责任,那为什么肇事司机会逃逸呢?两种可能,一种是没买保险,第二衶就是车有问题。想到这里,我把剩下的大半截烟猛吸了两口后放在垃圾桶上灭了,走进桑吉的病房。虽然说桑吉的车祸与我无关,但不找到肇事司机我心里总是过不去。或许是因为我对安晓敏一见钟情的缘故,或许是因为我的骨子里天生就有这种看见别人受苦就生出怜悯心的性格,我不能说服自己不去管。要说一见钟情,我想对安晓敏的这份情愫或许就是吧,也许是我刚失恋了遇到安晓敏这个与我对得上的人才会有这种情愫?总之,我不得而知,此时,我就想帮桑吉找到肇事司机。见我匆匆走进来,安晓敏他们三人一脸迷惑地看着我,他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