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尸体,难免心惊胆战。霍临渊的手适时地拦住了她。“阿渝,我来。”
沈渝无意为难自己,既然有人愿意帮忙,她乐见其成。犹豫片刻,她还是从实验室里拿出两副医用手套,交给霍临渊。橡胶手套这种东西,对这些古人来说,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沈渝不想给自己引来什么麻烦,从空间拿各种东西的时候,都力求尽量隐蔽。可这次,霍临渊毕竟是要接触尸体,不好好防护一下,很危险。霍临渊打量了一眼她手上那奇怪的东西,略略挑了挑眉,却并未多言,便老老实实地戴在了手上。他拉开了那管家的衣裳。尸体上有不少伤痕,不知到底是被推入水井中的时候划伤,还是生前和凶手厮打留下的。一层一层地除去了管家的衣衫,里衣前,贴胸放着一个油纸信封。“快,打开看看!”
虽然尸体已经完全被水浸润得湿透了,可幸好这信封涂了桐油,只是湿了些边角,上面的字迹依稀还是可以分辨的。“谢掌柜,我已按照约定在清油中加入泻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静待合作佳音。”
这封信的落款,是一个“胡”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家丁们面面相觑,个个都有些慌张起来。“沈姑娘!这一定是误会!”
“是啊,咱们谢氏和那胡记茶坊早已经水深火热,小姐怎么可能和胡斐暗中勾结!”
“沈姑娘,您一定要相信小姐啊!”
谢老爷的船队入京进献加碘盐迟迟未归,如今,小姐身陷囹圄,能将她救出来的,便只有眼前的这位沈姑娘了!见谢家一众家丁们个个神色大变,急切地试图和自己解释,沈渝反倒是放松地摆了摆手。“放心,我自然瞧得出此事不对劲。”
那老管家的尸身上下,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湿透了,怎么偏偏这封信完好无损?而且信封上面竟然还预先涂上了桐油?虽说南楚之人也的确有使用油纸封的习惯,可在如今的情况下,看起来却未免实在是有些刻意。沈渝正在怀疑,那先前去报信的几个家丁已经带着秦知微来到了谢府。“听闻,那老管家的尸身,已经找到了?”
他斜着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目光便落在了沈渝手中的信封上。“沈老板,这是何物?”
一个衙役闻声上前,从沈渝手中接过了那信封,恭恭敬敬地呈给秦知微。秦知微打量了一眼,便笃定道:“如此看来,真相倒是显而易见了。”
“来人,拿我的手令,传唤胡记茶坊东家,胡斐!”
“沈老板,也要有劳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沈老板,今日之事,你是最大的苦主,放心,本官秉公执法,定会给所有人一个公道!”
他假惺惺地看着沈渝,立时便有好几个衙役将沈渝和霍临渊团团围住,“护送”二人,直奔府衙。不多时,胡斐也被带到,一个衙役朝着他的双膝踢了一脚,他便重重地扑倒在地上。秦知微狠狠地一拍惊堂木。“大胆胡斐!你到底是如何买通谢府管家,帮你下毒的?又是如何在师承之后,卸磨杀驴,杀人灭口的?还不快尽数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