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颗纽扣上,最痴迷他的时候,她偷偷收集过他的纽扣与领带夹,多少个失眠的晚上,都是这些物品伴她入睡的。“是你哥哥要找她。”
段寒成三两句话,撇干净了跟楚皎的关系,可这不是元霜在意的了。“他……不是我哥哥。”
周嘉也打她、羞辱她,对她见死不救,怎么还会是哥哥,这次是段寒成糊涂了。他的身影压在方元霜头顶,“总之我跟楚皎没关系。”
“那宋止……”方元霜一开口就被段寒成的眼神压了下去。他跟她解释楚皎的事,她却只想着宋止?真是白费工夫。“他打了我一拳,为这一拳,他要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
这就是段寒成,睚眦必报。方元霜早知道的,“那你要怎么样,我可以让他跟你道歉,或者你要发泄,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伤害他,他是无辜的。”
“我不打女人。”
这是段寒成的底线,他不是周嘉也,不会使用暴力。方元霜六神无主,没了法子,“那你……”“我说过了,看你表现。”
要走时袖口又被方元霜拽住,她急得好像要哭了,“那先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求你了。”
为了别的男人求他,还真是让人不爽。段寒成嗤了声,捏住方元霜的下巴,距离蓦然拉近,她惊慌失措,却见段寒成笑了,“好,我让你见他。”
—车窗降落了一半,段寒成面容落在阴影处,眼中墨色浓郁,不见太多的波动,可目光却紧锁着前方的那对男女。宋止受了伤,方元霜心疼坏了,握着他的手,像是在掉眼泪,月色落在他们周身,让这一幕如清冷的画作。段寒成倒成了这对痴男怨女的陪衬。江助理敏感捕捉到了上司的古怪,他嬉笑着,“段总,其实那个宋止根配不上元霜小姐,她还是跟你最般配了。”
过去是有不少人说过这样的话,无外乎是奉承。段家是有着百年基业的名门望族,周家家底同样丰厚,段家子跟周家女任谁看来都是天生一对,可段寒成从没点过头。方元霜咋咋呼呼又没分寸,倒贴的样子实在令人厌恶。可她不贴上来了,段寒成又不习惯了,手指搭在窗边,敲了敲烟丝,“我让你办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保管让宋止知难而退。”
江助理轻抽鼻息,不解道:“……段总,您不喜欢元霜小姐,为什么不让宋止跟她结婚?”
白色烟雾在指尖绕了绕,他声线极低,“就算是我不要的东西,那也是我的,其他人没资格要。”
手机震动。段寒成沉眸接起,面对电话那端老人家的询问,神色稍有收敛,“……是,没什么大碍,您别担心。”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无奈道:“好,我这就回去。”
目视前方,段寒成吩咐:“送我回老宅,之后你再来接她。”
将他送走,江助理又来接方元霜。他瞥见方元霜指尖有血,拿了湿纸巾给她,“您没事吧?”
“没。”
擦掉了血,她轻声细语,“……段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把宋止放出来?”
跟段寒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跟着他这么久,身为他的特助,江誉是最懂得变通的,圆滑回答了方元霜,“元霜小姐,段总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只是关着宋止,要不然早收拾了他。”
“可是……”“段总有多金贵,哪里有人敢对他动手。”
江誉故意放大了叹息声,“而且您知道吗?这事已经被段老太爷知道了……”方元霜瞳孔紧缩,“怎么会这样?”
段家老太爷最疼爱段寒成这个孙子,他自小被宠大,不曾挨过打骂,这事被传到段家,宋止才是真的完了。得知段寒成受了伤,段家上下如临大敌,气氛凝固着,段寒成踏进去时,没几个人敢大喘气的。主位上头发花白的老人招手唤他,“寒成,过来。”
段寒成脱下西服交给佣人,慢步走近,“太爷爷。”
段老太爷抬头瞧他那张清隽的脸,嘴角的一点淤青落进眼里,他立刻敲了敲拐杖,“谁干的?”
他一怒,段家跟着震上一震。一直站在旁侧的女人上前,她盘着发,衣着端庄高雅,眼型却生的有几分狡黠,“寒成,你快说清楚,这是谁动的手,瞧着真让人心疼。”
她抬手去触碰段寒成的伤处,却被他那道锐利的眼神驱退。这么多年了,他对自己这位继母,还是没一点好脸色,项柳习惯了,抿唇尴尬一笑。段寒成自然地站在了老太爷身边,言语中不乏讥诮,“一点小伤,没打算惊动太爷爷,柳姨倒是会小题大做。”
“这怎么能是……”“好了。”
老太爷打断他们的争执,“寒成,你来说到底是谁?”
宋止是段寒成算计进去的,可这是他胁制方元霜的把柄,家里要是掺和了,就要失控了,“不是谁,是我自己磕到的。”
“寒成,你就别骗老太爷了。”
项柳不怕死地插了嘴,弯下腰,殷勤汇报着:“我都打听了,是周苍大哥的助理,就是那个叫宋止的。”
周家与段家交情匪浅,当初为了方元霜,周苍几次登门与段家商量二人的婚事。老太爷见过宋止,一下子就想了起来,“我记得他,很稳重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对你动手?”
段寒成才动唇,项柳便插嘴道:“还不是周家那个扫把星?这次回来,怕是又缠着寒成不放。”
段寒成射去眼刀,冷笑着挤出一句,“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么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