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会误会,冒着大雨跑去,想要解释,却险些被他掐死。无数次被拒绝,被羞辱。她是爱早就跟着当初的自己一起灰飞烟灭了。“不是讨厌。”
方元霜垂着眸,面上是某种几乎死寂的痛楚,“是实在找不到当初对你的热情了,我也很痛苦。”
这样的回答比讨厌还令人绝望段寒成一时没了食欲,这趟来又成了错,“如果你不想我来可以告诉我,下次我会学着尊重你。”
“你的尊重我要不起。”
暴怒的因子正在滋生,段寒成想起绑匪的话,面前出现了方元霜被绑着,被那些人轻薄的样子,如果那个时候他救了她,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正是有所亏欠,段寒成才会忍下这份气。“新司机好用吗?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再换人。”
方元霜知道,他的好是视状况而定,高兴时给颗糖哄一哄,不高兴时就利用周嘉也羞辱她,她怎么还敢拿他的好当作定心丸,“其实不用派司机,我自己可以出去。”
“你是指坐公交车地铁?”
段寒成笑着,他这样的人,从不曾垂眸看一看普通人的生活是怎样的,他生来高贵,锦衣玉食,压根不会去接触那些东西。更不会让是自己的女人去接触。“你跟我在一起,我不想让别人说是我亏待了你。”
“我可以不跟你在一起。”
这是方元霜当下最大的心愿,“樊姨让我过些天过去,我答应了。”
段寒成擅长伪装,他付之一笑,并没拒绝,“应该的,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放下筷子,方元霜起身上楼,段寒成跟在后一同进了卧室,她口渴,拿起了床头的半杯牛奶喝下,唇角沾上奶白色,那样子跟小时候很像。周嘉也带着她去跟段寒成见面,她坐在一旁,小口喝着牛奶,唇边沾上白色都没发现,一双灵动鲜活的眼睛里只有段寒成。他们聊天,聊生意,方元霜便小心翼翼看着他,生怕被发现。这种时候,周嘉也总是率先戳破她的那个人,他架着一副笑腔调侃,“你看你的嘴巴,不嫌脏,心飘到哪里去了?”
方元霜慌忙用舌尖去舔,余光与段寒成带笑的眸对上,心跳都跟着加速。当初周嘉也还是支持他们的,常常想尽办法撮合,话里话外都在往暧昧的氛围里推,“要不要跟我换个位置,看你眼睛都快长在寒成身上了。”
段寒成不说话,她却涨红了脸,大骂周嘉也讨厌。其实那个时候,她并不那么讨厌,她仰慕的眸光,段寒成是很受用的。时隔多年。她再次在他面前用舌尖舔去了唇上的牛奶,又有了点小时候的样子,段寒成不受控,蓦然上前,抬起方元霜的下巴,疯狂吻上去。窗外夜色寂静,窗内却是一场旖旎风暴。方元霜在这方面是生涩的,又带着些许的恐惧,段寒成好似发现了这点,不再粗暴,而是放缓了动作,想要带动她一起沉浸进来,可是很难。中途时,他摸到了她鬓角的泪,却还是舍不得停下来。—听完了录音笔中的内容,周嘉也靠在露台,吹着晚风,手中的酒喝完了,心中的燥意却没褪去,回想起小时候,方元霜还是他疼爱的妹妹。可这一切都随着向笛的出现被打破了。她贫穷、高傲,像是玫瑰丛中洁白的一朵百合,很特别,又抓人眼球。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爱跟段寒成的欣赏,就都给了向笛。身后有人走来。楚皎踮起脚,将外衣披在周嘉也的肩上,江誉来过后她有了危机感,这才忙不迭来陪笑脸了,“那个人是寒成哥身边的秘书吧?”
“是。”
周嘉也神情有些许的落寞。“他来干什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嘉也摇头,侧眸看了看楚皎,心头的失望更加厉害了,楚皎到底不是向笛,这二人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难怪段寒成会这么痛快把楚皎送给他,“没什么。”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什么。”
“我只是想起你姐姐了。”
楚皎讨厌方元霜,但嫉妒向笛,嫉妒这个从没见过的亲姐姐,可以得到周嘉也跟段寒成所有的爱,她偏偏又死了。自己跟方元霜都争不过一个死人。“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楚皎用单纯地口吻询问着。周嘉也想了想,一时竟然描述不出来,“总之很特别。”
“跟元霜姐比怎么样?”
楚皎稚嫩的笑容下,藏着锐利的妒忌,“有她漂亮优秀吗?”
很少有人这么问,周嘉也却仔细回想了,答案脱口而出,“没有,元霜是睦州名媛圈子里最优秀的女人。”
楚皎皱起眉,一下子没藏住自己的情绪,“那为什么寒成哥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