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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两个女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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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外,裹挟着雨滴的凉风扑面而来,让林萧精神为之一振。他侧头看着站在他身旁,像女儿紧紧的牵着爸爸的手一样牵着自己的龙兰,呼了口气,说:“真的不回家吗,你几年都没回来了,回来了却过家门而不入?真的不回去看看杨叔叔和你妈妈?”

龙兰松开了握着林萧的手,淡淡的说道:“会回去的,但不是这次,不是现在,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国了,再也不走了。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相处。”

听到龙兰的话,林萧的心,似乎成了被泉水瞬间灌溉的干涸田地,充满了惊喜和幸福感,他转过身,双手握着龙兰的肩膀,激动的说道:“真的吗!你真的马上就回来,就再也不走了吗?!”

龙兰也被林萧的热情所感染,她抬头看着高大的林萧因激动而发红的脸,感觉自己的心和眼睛似乎都变得湿润了,嘴里却只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大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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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原第一小学最老的家属区,是一栋孤零零挨着学校操场外墙,却不在校园里的,破破烂烂的六层老单元楼。旁边现代化的宽敞操场,有绿莹莹的人工草皮足球场,阳光下红的发亮的硅胶跑道和高大雄伟的风雨楼,对比的这栋小楼更显的破败腐朽。这里面已经没有几户原住民人家了,但人气却很旺,租住满了三教九流。

早上十点,一户充满了廉价香水混合烟草味,陈旧但却很干净的两室一厅里,张燕正躺在属于她的上铺,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游来荡去玩的好不快乐的一只小蜘蛛发呆。这房子是附近的玉缘阁足浴店为女技师租下的集体宿舍。当初也有五六个像她一样为省钱而舍不得在外自己租房住的女人一块住在这里,这两年因为疫情原因,店里生意大不如前,技师们有门路的也都走了,住在这里的女人也只剩下她和自己的老乡王梅了。此刻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昨晚是周六夜班,但她却既没排到钟,更没人点钟。两点不到她找了一圈王梅,部长说是买钟出去了,她就先回来了。回来后却一直断断续续的睡不着,忽梦忽醒的躺着直到天亮。

卧室外传来了踢里哐啷的开关门声,还有王梅的大嗓门:“燕子,赶紧先,赶紧先,快来接额一哈,快把额争死了,看额给你带滴啥!”

张燕懒洋洋的挣扎着起身下床,向王梅走去,却突然被王梅手里提着的东西那一股浓郁的臭味熏得转身冲向卫生间吐了起来。王梅气恼的瞪了一眼张燕吐个不停上下起伏的背影,还是放下手里提的满满当当的几个塑料袋,过去一边帮张燕拍着背一边说道:“还好,还好,你再是吃了再吐出来,那额得心疼死,一百八一个呢,就这么四五疙瘩。”

张燕这次吐得比往常更凶、时间更长,眼泪、口水、鼻涕混着出来,好久之后,她打开水龙头,用冰水洗了一把脸,脸色更显苍白,平复了一下胸中的起伏,缓缓的对王梅说道:“姐呀,啥东西嘛,气色这么恶心滴。”

一听这个,王梅顿时来了神气,她本就丰满异常的胸部挺得更高了,说道:“榴莲啊!今年咱这里特别流行吃这个,额一直想买一个尝尝味道,一问价钱就蔫了。好卖批滴,贵滴很!”

“昨天晚上田公子来了,给额买了个通宵钟,带额出去玩呢,在夜市吃完饭,额看见有卖这个的,多看了两眼,人家二话不说就给额买了个大榴莲,呵呵呵。你看,额都没舍得吃,全给你带回来了,额不管,反正你等会得吃一口,额问人家卖的人了,人家说这东西对孕妇和肚子里的娃娃都好滴很呢。额还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呢,有绿豆糕、肉粽子、还有西瓜,还有啥啥啥啥呢,都是田公子掏的钱,哈哈哈”,王梅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张燕原不想吃,但看着王梅额头上的汗水、衣服上帮她拍背时溅上的污渍,瞬间就心软了,笑着说:“好,我都吃了,让你心疼死,呵呵呵。”

两个女人一边收拾做午饭,一边说笑着,张燕随口说了一句:“姐,好长时间没见小海了啊。”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只要提到小海,王梅肯定又会像祥林嫂一样从当初说起,絮絮叨叨说个半天。

王梅一听,果然气鼓鼓的说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有了媳妇忘了娘,更甭说额这个姐姐了,唉,想当初额爸额妈走的早,额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额那时候才多大啊,额也才十三岁,带着他这么个五岁的娃娃,额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要不是你爸你妈照顾着额姐弟俩,十四岁那年额姐弟俩就得被王疯子个老狗日的祸害了。”

说着,她的眼眶里开始有泪珠子打起滚来。

张燕轻轻拍了拍王梅的手说:“姐,别想了,都过去了,你还没说小海最近怎么没来呢。”

“哼,两个多月前打电话说是在学校谈了个女朋友,就把额这个姐姐抛到脊背后头去了,一给他打电话,就说忙忙忙,说不了几句就挂了,额活的低搭的(低三下四的意思),额是他姐,更是他妈,还总让额给他打电话,从来不主动给额打一个,要不是为了他上大学,额能千山万水的跑到这里来啊,爱咋咋滴,额也不管他了。没良心的狗东西!”

“别说他了,说说你,你咋这么瓜呢,这么犟呢,这把你肚子搞大了的男人到底是谁啊!?你真要生出来吗?立魁那里咋办?!你要跟他离婚啊?离婚了豆豆娃咋办,跟谁啊?!

你又不像额,嫁了个吃喝嫖赌抽的玩意,只要额按月把钱给他打过去,人家才不管额死活呢,你知道人家上回给额打电话说啥,人家叫额再骚情一点,多勾搭几个有钱人,不要浪费了这一身好肉!唉,要不是为了娃在我婆婆那里看的好,这日子啊,哼哼。可你不一样啊,燕子,立魁对你多好啊,你爸瘫在床上,豆豆娃才七岁,立魁一个人在家,照看的好好的,村里人谁不竖大拇指啊!你咋能这么瓜呢?!”

每当王梅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用比子弹还坚硬的话语击中她柔软、彷徨无助的内心的时候,张燕总是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抬起头,努力寻找那只依靠着自己的蛛丝,游来荡去,自由自在的小蜘蛛。

说的口干舌燥的王梅看到张燕又这样吓人的沉默,便硬生生憋住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憋得自己脸都红彤彤的,憋得自己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个不停,像一只被老鹰捉走了鸡崽的暴怒而无可奈何的小母鸡。

窗外,初秋的天气,却闷热的像蒸笼,云层低垂着,越聚越多,一场暴雨似乎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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