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伯的这个短信无疑也提醒了我,万一我在蛇王潭下毒的时候手机响了,蛟龙会不会心有怀疑?手机在这个年代是很正常的通讯电子品。可老湾村除了那几个暴发户根本没几个人会买手机。我这身打扮很显然是辍学在家的农务少年,还很穷。我有手机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我给松伯回了个信息,告诉他手机我丢路上了,以免引起蛟龙的怀疑。另外我还提醒松伯,他和叶未央的手机必须全部关机。千万不要有信息铃声什么的传出来。发完信息后我毫不犹豫将手机关机扔在了路上,相信暗中跟随我的松伯会帮我保护好的。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眼看离蛇王潭越来越近,我随意在山上转悠了一圈。九月夏末的季节其实山上的野果还是很多的,野香蕉,野葡萄,野冬枣,野石榴。我记得小时候还真的挺爱上山采野果,尤其是野冬枣,别看长的小,又脆又甜。还有野葡萄,成熟的时候一点不比种植的葡萄差。我跟着小时候的记忆找了棵冬枣树,直接扔下竹筐爬上了树,拿着柴刀一阵猛敲,无数的冬枣落地,就跟下冰雹似的。这一刻,我放仿佛回到了十一二岁,我爸拿着柴刀各种劈砍,我站在树下一个劲嗷嗷乱叫。从树上下来,我胳膊上,脸上都被冬枣树刺划破了。我满意的点点头,这点伤势是我故意要的效果,你说上山采野果,干干净净的谁信?拿着背篓将野冬枣装进背篓,我又找到棵野香蕉树,我吃了个香蕉,说实话,不好吃,太涩嘴。但我知道这种野香蕉只要回去放上个几天就会自然熟。该做的都做了,我又将球鞋在烂泥里踩了几脚,一步步朝蛇王潭走去。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来过好多次蛇王潭,都是初一十五给蟒蛇精上供,说什么保佑家里平平安安,家人身体健康。现在想想,呵,完全是自欺欺人瞎扯淡。爷爷奶奶给蛇王上了那么多年供,也没见它和邪术士打一场保护我们家啊。越靠近蛇王潭,我紧张的心反而越平静,那瓶叶商给的毒药已经被我全部抹在了冬枣上。直到蛇王潭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甚至有些发愣,就像一瞬间忘掉了该做什么。我知道自己走神了,立马若无其事的放下背篓,来到蛇王庙前装模作样的拜了几下。老湾村周围几个村都知道蛇王庙的存在,平时路过这里的村民都会主动的叩拜几下,我这样做也是很正常的。拜完蛇王,我拎着背篓来到蛇王潭边,一边从背篓里拿出冬枣,一边自然的脱下站满泥泞的球鞋。我扯了几把野草揉成团,沾着蛇王潭的水把球鞋擦的干干净净。眼看什么都没发生,我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就在我准备拿出沾了毒药的冬枣来洗的时候,蛇王潭的另一边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这老者发丝如雪,束发金冠,穿着双我从没见过的翘头靴子,腰间系着根镶嵌宝石的腰带。老者面带怪笑的看着我,这一刻我如遭雷击,只觉得浑身上下冰凉。我刚才洗鞋的时候特意看过,这蛇王潭除了我根本没有旁人。那这老者又是怎么出现的?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就这么诡异的出现在我对面的潭边。最重要的是这老者的打扮,这根本不会是附近几个村的村民。还有他的眼神,只有在遇到邪术士那天我才有这种被人从里到外看的清清楚楚的感受。这绝对不是普通人,我甚至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蛟龙。这老者就是那条藏在蛇王潭的蛟龙。可他为什么出现,又出现在我面前,他要做什么?这一刻我的脑子无数个念头冒起,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慌,越慌就越容易露出破绽。“小娃娃,你是哪个村的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老者站在潭边,脸上的笑意越发古怪。我大大方方的洗着冬枣,没好气道:“你又是哪个村的人,我也没见过你啊。”
老者坦然道:“我是河西村的,丁家知道么。”
我稍微一想,恍然大悟道:“就是那个倒腾养鸡场发财的丁家?我听我爸说过,说丁家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呢。”
我还真没胡说,河西村丁家我今年还去过,就是庆祝我中考办酒之前,奶奶去丁家买了几只半大的鸡回来养着,说以后给我炖汤喝。我说丁家赚了不少钱的时候眼里满是羡慕,惹得老者哈哈大笑道:“怎么,小小年纪也想学养鸡了?你说说你是哪个村的,要是沾亲带故的也不是不能带你。”
我装作惊喜万分的起身道:“老湾村季家,季金生认识吧,那是我爸。”
我之所以没提我爷爷的名字就是因为爷爷和邪术士的事,我怕这条蛟龙有所了解。而且老湾村姓季的有好几家,我就不信这条蛟龙真的知道。果然,这老者想了半天,默默点头道:“老湾村好几户季家,不过和我丁家都没什么亲戚,看来咱们没缘啊。”
我撇着嘴不甘心道:“咱俩遇见不就是缘吗。”
老者又是一阵大笑,说道:“你这娃娃伶牙利嘴。”
我懒得理他,坐在潭边吃着冬枣,打量着老者随意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有钱了,所以就学电视上那样穿衣服,你头上那东西是金子做的吗?”
老者傲然点头道:“绝对的纯金。”
“哇……”我吞了吞口水,眼红道:“这么大块金子,这得多值钱啊。”
老者被我逗乐了,从潭边走到我这边,从我背篼里摸出几颗冬枣道:“这酸不拉几的野果好吃?”
说实话,老者摸到冬枣的时候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如果他真是蛟龙所变,一旦感应到冬枣上有毒,那我绝对会被他一巴掌拍死。他离我这么近,我就是想转身恐怕都没机会。“你这娃娃这么紧张做什么,不就拿你几颗冬枣。”
老者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