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的抽屉拉开,将最里面的挡板撬开,露出里面那个深黄色的信封。拿出信封,一如夏荷说的那般,什么都没写只是在信封的右下角画了一朵小小的木棉花,和柳贵嫔荷包绣的那朵一样,小小的盛开。听到木棉花三个字的时候苏子衿脑海里就浮现起了那日见到柳贵嫔时她腰间带着的荷包,看上去有些旧了,可她每次都带着,遥记起前世她也是带着同样的荷包,想来是有意义的。确定是柳贵嫔的来信后,苏子衿也不耽误,快步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点亮矮桌上的小灯,借着灯光将信封撕开,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展开。只是展开来的信纸却让苏子衿一脸疑惑,看着这一个字都没有白纸秀眉紧蹙,不明白柳贵嫔是什么意思,为何会送一张白纸来?翻动了一下,前后都是一样,雪白一般,一点污渍都没有。难道真是什么都没写?不可能呀?“衿儿可需要我帮忙?”
正当苏子衿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熟悉的轻柔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耳侧响起,骚动着耳朵,酥酥麻麻。不用回头苏子衿都知晓是君故沉来了,微微侧过身,靠在软榻的靠枕上,看着君故沉倚靠在窗沿之中上舒适的如同在自己家里的模样,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垂下眼眸继续看着手中的白纸懒懒的问:“何时来的。”
“一个时辰前,等了衿儿许久了,这外面更深露重的,衿儿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君故沉双眉微微垂下,长如扇面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抖动着,仿佛受了委屈一般,可怜巴巴的。瞧着君故沉这故意装可怜的模样,苏子衿冷冷的撇一眼道:“你向来都是不请自入的,还需要我请吗?”
面对苏子衿的讥讽,君故沉不怒反笑,翻身一跃无声的钻进房内,坐在苏子衿对面的软榻上,右手撑在矮桌上,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苏子衿笑得无比灿烂。“果然现在衿儿心里是越来越有我的位置了,若换做以前定然不会让我入房来。”
“少往那事上面扯,我只是不想和你多墨迹,反正到最后你都会进来的,不是吗?”
苏子衿半点不被君故沉那人畜无害的笑迷惑,她现在太清楚这只狐狸了,他既然说了要进来,就必然会进来的,她阻拦又有何用呢?“衿儿真了解我。”
君故沉的笑容更胜,仿佛苏子衿是在夸奖他一样,让苏子衿有些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总觉得从那日天香楼起,这君故沉对她就越发的没皮没脸了。不过,罢了,倒也不厌烦,随他吧。不与君故沉在这件事上多做口舌,苏子衿再度将眼眸移到手中的白纸上,可还未等她多看半分,君故沉突然伸出手将她手中的白纸夺过。“你…”苏子衿正想要开口怒问君故沉这是做什么,却发现他将手中的白纸放置在小灯的灯罩上,而这白纸竟然不透光。“衿儿可想明白了?”
君故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精致的小匕首,递给苏子衿,眉尾得意的一挑,似在像她邀功。若是这般提醒苏子衿都还未看明白的话那就真是愚钝了,但这样简单的事她却半点都想不通到头来还要君故沉来提醒,莫名的有些懊恼。接过匕首,苏子衿尴尬的不去看君故沉的眼,取下放在灯罩上的白纸,一边低着头用匕首轻轻刮着白纸,一边略带不甘道:“怎么这么急告诉我如何识破?说吧,你今日来有何事。”
苏子衿明了君故沉有些恶趣味,就喜欢看她抓耳挠腮的模样,不到她开口求他他是不会这么爽快的说出口的,可见今日他必然是有事要同她说。“我不过是看衿儿累了,不想你多动脑筋辛苦罢了。”
听到这话,苏子衿抬起头来,眼眸之中皆是不信,让君故沉嘴角的笑僵硬了一分,本能的往后退了些许讪讪笑道:“好吧,我承认,今日来是想让衿儿多陪我说些话,谁知道你一出门就是一个多时辰,如今时间不多了,自然不想你在这件事上多费时间。”
“让我陪你多说些话?”
苏子衿眼露不解,看着君故沉眼里的温润和不舍,顿时明了了。“你要走?”
“怎么,衿儿不舍吗?”
抓住苏子衿眼眸里那一闪而过的诧异和失落,君故沉心中一喜,连忙靠近一分,双眸含笑的盯着苏子衿,不让她躲避。“我…”被君故沉这突然的逼近,苏子衿差点就脱口而出说我是有些,还好及时的闭上了嘴,连忙低下头刮着白纸急急掩饰道:“我巴不得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别回来。”
瞧着苏子衿这口是心非,脸颊微红的模样,君故沉唇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温柔道:“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才讨到了媳妇怎么能不回来呢,过几日我就回来。”
“过几日就回来,那你何必在这等我一个多时辰?”
苏子衿原以为君故沉是要出去一两个月,所以才这般在这里等着她,想要同她说说话,没想到就几日。“于我而言,一日不见衿儿就如隔三秋,几日可就是几年。”
君故沉一本正经的说着,仿佛真就是这样一般。瞧着他这正经说瞎话,苏子衿是又气又羞,气的是君故沉总是这般戏弄于她,羞的是这家伙怎么总是这么不害臊,这些羞人的话是张口就出,还不脸红。“衿儿你看,我这一走可就是几年,离别之前送我一个吻留作纪念如何?”
说话间君故沉的笑意更痞了几分,故意的向前靠近过来。“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夏荷那傻丫头!”
还未等苏子衿匆忙下后退,一个带着怒气的质问声就从窗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