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心里憋着气。她耐着性子,抿唇说道:“奴婢这就去弄点热水来。”
黎柔却根本不知愧疚,只继续咬牙道:“那还不快点?还要我说了你才知道做?真是个蠢货!”
春桃低着头,出去找了热水回来,甚至连衣裳都没有换,还被黎柔一个劲儿地嫌弃。她什么都没说。喝完了水的黎柔才感觉身子舒服了一些,随即问道:“景王那边可有派人传来消息?”
却见春桃摇了摇头。今儿个秋竹带着那王府下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听的一清二楚的,景王不会管黎柔的事儿了。黎柔攥紧了拳头,微微咬牙,随即挣扎着要起身。“帮我把笔墨拿来。”
她写了一封信,让春桃连夜送去了景王府。隔天早上,黎姝醒来的时候,衣衫凌乱。她坐在床上有些发懵,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努力想回忆,却觉脑袋发疼,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个时候,秋竹打了一盆洗脸水进来。“小姐,你这脖子……”“嗯?脖子怎么了?”
黎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见着秋竹那一脸惊讶的样子,急忙起身坐在了铜镜前,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她愣住了。那是……吻痕……她尴尬地遮了遮自己的脖子,用梳妆台上的粉便开始往自己的脸上扑腾。可旁边的秋竹却着急不已,“小姐,要不然我还是去请大夫来吧?看着好似不是寻常的蚊虫叮咬,万一出了事儿……”黎姝顿了顿,深深看了一眼秋竹。看来,秋竹不懂。想来也是,秋竹没经过人事,而且这么多年,也的确没见过,不懂也是正常。她忽然笑了起来,“没事儿,过两日便好了。”
说着,便摆了摆手,“去请膳吧。我饿了。”
秋竹这才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早饭送上来的同时,跟着来的还有方晴。黎姝一大早的好心情由此浇灭了一半。她深深看了一眼秋竹,那眼神分明好像是在说“她怎么来了”。秋竹耸了耸肩,一脸无奈,这是她也不知道的意思。方晴不请自来,必有原因。却见方晴笑盈盈地坐在了黎姝面前,热络地说道:“姝儿啊,昨儿个我回去想了想,柔儿这次的确对不住你,你要是心里实在是过不去这个坎,想分家,我们没有二话。”
如今这方晴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黎姝觉察端倪,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方晴,正好瞥见她脖颈处戴着一串看似十分珍贵的项链。“叔母前来,是想赞成我分家?”
“倒也不是这么说,若是你愿意,我倒是想与将军府共荣辱。”
“共荣辱?”
黎姝轻笑一声,“叔母身上这珍珠项链,应该不便宜吧?”
方晴本来就等着黎姝发现呢,这会儿脸上泛起一抹做作的笑意,捂着嘴巴说道:“是啊,这是今儿一早,景王府派人送来的。我瞧着好看,便也就戴上了。”